僅僅是貴重精緻,因為擺放凌亂結果看上去好像是雜貨攤,大失了其應有的價值。且看那個青瓷美人觚,大概是因為個頭較小的緣故,被斜插在一個大它兩號的五彩冰梅蝶紋瓷瓶裡,卻露出大半截身子搭在瓶口之外,活活一副要跳下古董架自殺的姿勢。
究竟是沒有審美觀點不懂裝修設計還是就喜歡這種亂糟糟的感覺更或者是家裡富得根本無所謂這些價值不菲的寶貝?
程雪嫣只覺心痛得要命。若是不喜歡,不妨送了我,到時或賣或當,房子就到手了……如今來照顧病人,也不知會不會給點報酬,能給多少,他們該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吧?糟糕,那天只顧著生氣竟沒有和顧小胖子談這麼重大的事,不過當著程準懷和杜覓珍的面似乎也不好說出口。
胡思亂想間,外面又進來一青衣小廝,像奉神似的捧了串玉如意進來,她的目光立刻被拽了去。
那串如意極是精妙,長約一寸,共九個,個個圓潤晶瑩,而最奇的是九柄如意,九種顏色,竟比彩虹還絢爛,想來定是價值不菲。可是那小廝捧著如意進來,只隨手往那要自殺的美人觚旁一放就立刻奔了出去,轉眼又有人或拎或抬了東西進來,都是稀奇古怪的寶貝。
“都是三公子屋裡的……”碧彤悄悄附在她耳邊說道。
她剛想問為什麼要搬出來,便見牆上那幾乎垂到地面的碧玉珠簾子玲玲脆響,一個穿葵綠褂梳雙鬏的小丫頭迎了出來:“大姑娘來了,我們老爺夫人有情。”
程雪嫣剛向門裡走了一步,便聽那小丫頭又道:“碧彤姐姐就不用跟進來了……”
她剛要發火,卻見那小丫頭滿面含笑,並不像是欺人之勢,而碧彤也沒有面露惱色,料想是顧府的規矩,也就不好說話。
碧玉珠簾剛在身後合攏,好聽的玉聲還在玲玲作響,她就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這是要接聖旨嗎?
只見堂屋正中的紫檀木太師椅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打扮得極為鄭重的女人。
一身大袖的紫金錦緞銀白勾勒寶相花紋的禮服,頭上戴著紫金鑲寶華冠,兩側垂下銀絲珍珠絡子,將她的臉掩去大半,難見真容,只有兩道利光自絡子間射出,打在她的臉上……身上……
忽的,一束刺目的光從眼前劃過,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待睜開時,只見搭在太師椅扶手的兩隻純金嵌珊瑚護甲在輕輕叩動。
此情景立刻讓她想起自己來到這個空間的第一天看到的杜覓珍,當時只覺那簡直就是個金子打造的人,不過若是同眼前這位相比,實在是小巫,太小巫了。
只是她不明白,既是好端端的在家待著,為什麼要打扮到如此地步,這衣裳看著華貴,穿著卻是極不舒服,上面的金絲銀線的確光芒閃耀,卻是沉重非常。這便是真真正正的人前風光,人後受罪。
莫非自己已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