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這種重要日子少了一個人總讓人覺得……
“病了多久?”
“自打入了臘月就沒好過,現在已經……”
程倉翼沒好氣的開了口,卻被身邊的曲樂瑤拽了拽袖子。
程準懷皺眉捋了捋鬍子,打發人去找,卻很快回來說大姑娘病得不輕,怕是來不了了。
程準懷沒想到女兒竟病得這樣重了。
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宮裡的事,直到今天才回府的,府中的事他原本打算讓湯凡柔協助杜覓珍打理,實際意圖很明顯,可是湯凡柔卻避走甘露寺。若是她在,雪嫣也不至於如此。
他嚴肅的盯了杜覓珍一眼,就要去嫣然閣看望女兒。
“老爺,”杜覓珍似是感覺不到他的厭惡,垂著眼簾恭敬道:“誤了吉時就不好了。雪嫣既是病著,也受不得累,萬一這一路上受了風寒,豈不是更要加重了?”
“夫人說得是,”湯凡柔也如此勸道:“老爺不如先掛喜神,再去探望雪嫣,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了,稍後同老爺一起去,我還替她求了道符……”
程準懷冷著臉止住腳步。
杜覓珍便吩咐著把祖先畫像掛起來,順滿懷恨意的斜了湯凡柔一眼。
案桌上擺了香燭果品茶點供奉,程準懷率家人以拜。
禮畢,程準懷便要去嫣然閣。
湯凡柔剛要一同前往,杜覓珍便開口道:“病中喜靜,這去了一屋子人,萬一濁氣侵了病人怎麼好?”
湯凡柔便將求得的符遞給她:“煩勞夫人替我交給雪嫣。”
杜覓珍唇角掛上一絲冷笑,看也不看她一眼,緊隨程準懷而去。
碧彤剛服侍程雪嫣睡了,便聽得樓梯上響起一陣雜亂腳步,慌得去看,卻是老爺夫人。
程雪嫣亦被驚醒,勉強起身看時,只見朦朧燈影中走來一群衣著豔麗之人,只是影影綽綽的看不甚清楚。
程準懷剛要上前,卻被杜覓珍拉住:“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寒氣,小心冷著她……”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程準懷只得止住腳步,本想說點關心的話,可是杜覓珍在這,搞不好又要吵起來,雪嫣病著,可是再受不得氣了。
碧彤垂著頭過來跪下:“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姑娘,請老爺夫人責罰……”
“大姑娘本就身子骨孱弱,自小就多病多災的,今年的天氣時好時壞,她又總出去奔走,保不準要病倒,怎能怪得到你?”
杜覓珍難得的寬宏大量,可是在場的人誰聽不懂她的意思?
程雪嫣頓覺心煩:“雪嫣只不過偶感風寒,卻勞得老爺夫人親自探望,深感愧疚。嫣然閣病氣沉重,恐侵染了老爺夫人,實不是久留之地。待改日雪嫣病癒,再去向老爺夫人賠罪……”
好心好意的來看你,竟然還下逐客令,不識抬舉!杜覓珍撇了撇嘴,卻是不敢走,試探的去看程準懷的意思。
程準懷一直沒有說話,只細心瞧了瞧女兒,愈發臉色陰沉。
“老爺,還是讓雪嫣休息吧,她正病著,怕也受不得吵,一會揀幾樣平日愛吃的菜送來便是。到時鞭炮齊鳴,正好驅驅晦氣,說不準這病就好了呢。這除夕夜,陰氣重,老爺忘了雪瑤四歲的時候不也是在過年時生的病?可是又放鞭炮又敲鑼打鼓的轉眼就好了……”
程準懷仍舊沒吱聲,又看了女兒一眼,轉身出門。
杜覓珍急忙跟上,卻又停下來,從袖子裡掏出個物件丟到碧彤手中:“給你家姑娘保平安的。”
碧彤轉回屋裡時,將那繡花小荷包交給程雪嫣,程雪嫣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碧彤倒好奇,解了上面的絲帶,噗嗤一聲笑出來。
“夫人真有意思,明明是二夫人送的,卻又不肯講出來,若不是見了這物件,還真要以為她大發慈悲了呢……”
卻原來是一串紫晶手鍊,薄薄的晶片均雕作桃花模樣,細細碎碎,在微弱的燭光中熠熠生輝。
“這是二夫人給姑娘求的利姻緣的符……”
姻緣……
程雪嫣苦笑,是啊,姻緣就要到了,她就要回去了……
不自覺的就去摸一直戴在右腕上的鐲子……
鐲子呢?
腕上空空的,那隻柳葉擰成的鐲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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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夜半,爆竹聲已連成一片。
火光明暗中,程府輒除舊門神,換了新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