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這是我家祖傳秘方,治心傷也治骨傷……”
程雪嫣正琢磨著這兩種傷怎麼能相提並論,便聽他動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此藥療效神奇,用了它後,某人便再也不用躲到偏僻處為一個臥床不起的人傷心垂淚,也不必擔心有心懷不軌者趁虛而入……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程雪嫣終於發現他話有所指,竟是一切瞭然於胸,不禁立刻羞紅了臉,手卻抽不出來,只聽他繼續有聲有色的抒情:“原本打算待玉某結束漂泊便迎娶姑娘,怎奈姑娘心有所屬,玉某實在不忍奪人所愛,更不忍看姑娘憔悴心傷,只能贈送家傳之寶然後飄然遠去,若姑娘大婚之日不見我回來,那麼這瓶冰雪優曇就權作新婚賀禮以表玉某一片誠心祝願……”
雞叫聲起。
玉狐狸立刻滿臉的沉痛哀傷,竟還有點淚光閃閃:“我走了,姑娘保重……”
說著,便空氣一般蒸發了,留著程雪嫣還保持著原有在姿勢發呆,但聽得空中傳來傳來一句囑咐:“珍珠大小,化水沖服,每晚睡前一次,保他筋強骨健……”
這一聲後,便再無動靜。
雞叫又起。
再一會府中的下人就要起來忙活了。
她攥緊了溫涼的小瓶,拉開祠堂的門,剛要走,卻又折身回來,撿起地上那花枝招展的衣服,方輕手輕腳的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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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麼才回來啊?”
她剛踏進嫣然閣,就見碧彤慌慌張張的奔了出來。
她沒想到碧彤會起得這樣早,天還沒亮呢,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
碧彤也不容她解釋,只扶著她向內疾走,口裡道:“關雎館來人找姑娘了……”
關雎館?
她掐指算了算,今天不是她教習的日子,再說,就算有什麼變動也犯不著這麼早就上門吧?
“穆姑娘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了……”
穆姑娘……穆凌萱?!
她頓時腳下一滯。
剛上得樓來,只著單薄的天藍素羅衣裙的穆凌萱便“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未及她使眼色,碧彤就自然的迴避了。
“凌萱,這是怎麼了?有話起來講……”
伸手去拉她,她的目光卻定在那伸出的腕上……
蓮青色繡粉紫桐花的袖口下,一隻素金絞絲鐲子在燭光的跳動下熠熠生輝。
那是玉狐狸套在她腕上的,此刻見穆凌萱盯著鐲子出神,不禁有些心虛。因為穆凌萱深夜私出關雎館,她總覺得應是和玉狐狸脫不了干係,也只有他這種魅惑之人才能讓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不顧一切的跑到嫣然閣……
跑到嫣然閣……找她……因為玉狐狸……
她頓時一腦門黑線。
穆凌萱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還站起了身,目光由那鐲子直接移到她臉上,竟是萬分悲愴的,直看得人心酸。
然後便轉身走了,步子遲重緩慢,長長的影子斜斜的鋪在地上,又緩緩移到了樓梯處,曲曲折折的逶迤下去,好似裹著無限鹹溼的蒼涼。
程雪嫣定定的聽著那樓梯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一時不知該想什麼,她不是來找自己嗎,怎麼一句不說就走了?
碧彤鬼鬼祟祟的跑到露臺上望了望。
“這穆姑娘真是奇怪,等了姑娘這麼久,卻是什麼事也沒有。真是的,若不是她死死的守在這,我就出去看熱鬧了……”
“看熱鬧?什麼熱鬧?”
程雪嫣摘掉披風,疲憊的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便好像忽的一下睡了過去,可是緊接著便被碧彤的興奮驚醒。
“姑娘不知道嗎?好像二更的時候,府裡忽然熱鬧起來了。難道是玉狐狸又來鬧了?我急忙要去告訴姑娘,結果這工夫有人敲門,就是穆姑娘。我還以為外面那群喊打喊殺的是來追她的,關雎館看得那樣嚴她都跑出來了,究竟是怎樣要不了的大事?她只說要見姑娘……如果她是被人追趕的,勢必要連累姑娘,可若是拒絕……我只好去問姑娘的意思,可是……姑娘竟然不在!”碧彤驚恐的瞪大眼睛,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意外:“奴婢嚇壞了,又以為外面的人是在追殺姑娘。急著要出去看,可是看著穆姑娘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奴婢又不敢離開。姑娘是不知道,奴婢當時真是急得……”
碧彤轉了幾個圈:“比熱鍋上的螞蟻還不如。後來還是二門的月月說好像是夫人在祠堂那邊捉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