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一邊,凶神惡煞的瞪了一眼,幼翠嚇得差點坐地上。
捋捋袖子,露出更多黑麻麻的臂毛,橫著膀子出了門。
不知為什麼,程雪嫣忽然想起中學時學的課文《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卻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俠士還是惡霸。
“夫人請大姑娘也去璧翠廳……”
幼翠的聲音顫顫的,此刻的她看起來竟也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一般聚會璧翠廳,那便是要閤家團聚吃大餐了。
果真,程雪嫣來到璧翠廳時,闔府上下已經將璧翠廳紫檀木大宴桌圍得水洩不通,菜餚較以往奢華十倍,卻是以葷菜為主,菜碼也加大了許多。
程雪嫣被安置在程雪曼左位。抬眼看去,此番座次略有變化。程準賀取代了湯凡柔坐在程準懷之右,身邊是程倉翼,緊挨著的是程倉鵬。杜覓珍仍坐原位,右側是湯凡柔,然後順次坐著程家三位姑娘。所有女眷均輕裝減飾,連程雪瑤都卸了滿頭珠翠取而代之以兩根素銀梅花簪,相形下,她的胭脂紅短襦便有些刺眼了,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惴惴一番後,程雪嫣不由再次端詳了那兩個親兄弟,實在是……是不是當初在醫院抱錯了?
席間多比較沉默,只有程準賀肆無忌憚的粗聲大氣。
原來是為了祭祖一事。
二十五年前,兄弟倆的父親去世,當時程準懷正在帝京參加殿試科舉,無法回鄉葬父,一切由小他三歲的程準賀操辦。及至中舉為官,六年前,母親又病逝,程準懷本應回鄉丁憂三年,卻又被先皇臨時召回,於是母親的後事又歸了程準賀一手操辦。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為了哥哥能當官光宗耀祖,弟弟犧牲了一切,否則現在也會撈個知府噹噹。而哥哥當了官,發了大財,卻忘恩負義,不再顧弟弟死活,弟弟每日裡“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的在田裡摔汗珠子,哥哥卻不曾過問,就連每年的祭祖也以公務繁忙而請弟弟代勞,如此怎對得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云云。
程準賀一邊說一邊插起大塊的肉吃,粘油的肉沫子掛在唇角,拿袖子一抹了事。
氣氛愈發沉悶,杜覓珍直皺眉頭,程雪瑤更是拿眼直剜他,卻是沒有人開口,只有程準懷有一句沒一句的為他歌功頌德。
程準賀頻頻舉杯,敬兄長,程準懷喝了,邀程倉翼,程倉翼豪邁飲下,他卻嫌程倉翼的雪白的剛玉杯太小,非要張羅換成他那樣頭大的海碗。
叫嚷片刻,環顧四周,發現能陪自己喝酒的只有這二人,不免鬱悶,突然端起青瓷酒碗向杜覓珍:“大嫂,給個面子!”
杜覓珍微抬了抬頭,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了。卻不料程準賀牛眼一瞪,當即發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當了什麼幾品夫人就不把老子放眼裡了?你也不想想你這夫人的頭銜是怎麼得來的,別以為有什麼了不起,只要我吱一聲,我大哥就能立時把你休了,你信不信?”
杜覓珍氣得渾身發抖,卻不好出言反駁。
程雪嫣雖是和杜覓珍不和,可是也覺得這番話未免太出言不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