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經營所得的利潤,不過兩三成而已。
就這兩三成,他們自己還拿了大頭。
可韓瑗就是不想給。
過去上交給大唐朝廷的稅,他也一直是各種偷漏,但朝廷對此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
而現在,朝廷卻並不想縱容他。
入冬的塞上,早已經降過了霜。
早上起來,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開始打霜後,草也開始枯黃。
每年這個時候,寧邊的牧場也開始大肆屠宰牛羊,以免得入冬後缺少草料掉膘。
以前草原上的牧民,到了冬天大肆屠宰牛羊,只留下一些母畜和小羔崽,可要是遇到大雪,依然會凍餓死大量牲畜,損失巨大。
不過現在,寧邊的牧場每年都會種草,收穫的草料儲存起來。也會有過冬的圈,能防寒擋雪。
寧邊的幾千人口,本身則主要靠中原購入的糧食生活,也會吃些牛羊奶等。韓家甚至如許多分封在漠南的諸侯一樣,還從南面的中原地區購入高粱、大豆等飼料。
甚至會買中原的一些商家的青儲飼料。
韓瑗看著奴隸們正將一頭頭肥壯的公牛公羊宰殺,滿意的點頭。
這些該死的奴隸們做事還是挺努力的,不過就是太貴了,買一個不便宜。
今年的活牛羊價格又跌了,如今這個季節,來收牛羊的商人減少了許多,就算收,價格也遠不及從前。
直接賣生牛羊給他們,還不如自己屠宰。
這樣還能更充分的利用,牛肉可以曬成肉乾,加工肉鬆,也能做成肉罐頭。連骨頭都能賣,皮可以硝製出售,也可以再加工成皮靴或皮衣。牛毛能做繩子毯子,羊毛則能紡成毛線,賣的更貴。
韓家養的馬很少,主要是養牛羊。
馬如今不值錢,養起來卻花費更高。中原現在不缺馬,往馬比養牛養羊太不划算。
不過近年中原的奶肉、皮毛等的需求卻是越來越大,到了秋後天氣涼爽的時候,也是每年草原各地大量向中原販賣牛羊的時候。
那些經驗豐富的牧人,能夠一次趕上幾千上萬的牛羊沿路南下。直接把活的牛羊送到幽州,然後在那裡運上船,沿運河南下。或者運到津門,在那裡坐海船運到沿海各地。
雖然這樣運輸牛羊,死亡率不少。
但這些折算在成本中,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活的牛羊運到中原地區,還是更受歡迎的。
但讓韓瑗不太滿意的是他們家的封地離幽州有八百里,這個距離不算遠,但相比於其它許多諸侯,這就有些遠了。
距離每遠一百里,牛羊的收購價格就要跌許多。
都是分封到塞外的諸侯太多了,這些鬼地方,每年降雨很少,乾旱少雨,種植糧食是沒前途的,只能是辦牧場。
可養牛養羊的人多了,什麼都降價。
如今一匹普通挽馬的出場價,都不到五貫錢。一頭壯牛,才賣兩貫。就算到了中原,一頭牛也不過五貫左右。
過去許多人一輩子都吃不到牛肉,貴族之家也不敢說經常能吃到牛肉。
可是現在,漢京的牛肉,一斤不過二十文錢左右,這個價格低的販夫走卒都能經常割個半斤一斤牛肉打打牙祭。
光靠牧場,收益是有的,但不算多。
韓家這些年賺錢,主要靠的是他們家的一個地下軍工坊。走私鐵料過來,然後加工成刀劍鐵甲等,再秘密走私到漠北去販賣,靠著這個,韓家這些年倒也確實還算賺的不少。
“公爺,那位劉御史又來催稅了。”
一名管事過來稟報。
聽到御史二字,韓瑗就一臉不快。二十出頭的毛小子,乳臭未乾,居然也敢天天來找他不痛快。
本來韓瑗對於朝廷來的人,都是例常給他們點好處,然後大家都好。
可是這次來的幾個御史,一個個比一個脾氣臭。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那監軍御史天天盯著他的三百衛隊。
就三百個人,有什麼好盯的?朝廷給他的兵額是三千,但他這封地總共不過幾千個人,他要那麼多兵做什麼?兵不要錢養嗎?
就這三百兵,他都是分成幾班輪值,然後平時不當值時是他的牧民,要去放牧牛羊的。
最討厭的還是那監稅御史。
一來就查賬,他讓人送去一袋子金幣,足有百枚,結果被原樣奉還。他咬牙又加了一百,結果還是被送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