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血。
許多騎兵手雷、火槍擊下馬,被長槍刺死,被唐軍的強弓勁弩射落馬,被那些一團團聚在一起的紅袍刀牌手們砍死。
從來沒有打過這麼憋屈的仗。
打到後來,這些高句麗騎兵已經如無頭蒼蠅一樣的在亂跑,除了不停的在那些方陣之間跑來跑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要幹嘛了。
去射那些唐人?
別開玩笑了,敢放緩速度停下來,不等他們開弓,四面就是一堆的手雷扔過來了,還有更多的弓弩射來。
處於陣中,他們每個人好像都得面對無數的唐軍。
高句麗人恐懼了,膽怯了。
而依然保持著完好的大陣中各個方陣的唐軍,卻越殺越膽壯。
就連那些白袍志願兵,也在見血後更加瘋狂。
他們沒有逃跑,沒有慌亂,身邊的同袍,遠處一個個堅固的方陣,就是他們最好的依靠。
祝振東雖然胯…下受傷,可沒退下。
十個手雷已經全扔掉了,十個火藥筒也都用完了,連那兩個被血染溼引火藥的,也被他換了引線扔出去了。
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在他的面前,應當說在他們這一隊人的面前,倒著一堆的高句麗人,還有他們倒臥的戰馬。
梨花槍在沒了火藥筒之後,又恢復成一把普通的長槍,不過此時,長槍早已經染滿鮮血,甚至握著都打滑。
手上纏著從高句麗騎兵屍體上割下來的布條,握著槍免於打滑,他抬腳往面前那個死不瞑目的高句麗騎兵身上重重一踹,把刺透高句麗人的長槍收回。
對著那屍體狠狠吐了口唾沫。
“第十個!”
開戰半天,在這硝煙、血腥味和無盡喊殺聲裡,他殺紅了眼,不管不顧的一直在殺。
扔手雷、打火槍,長槍刺擊。
在他的眼裡,這些陌生的高句麗蠻子們,就跟他以前殺豬當屠戶時,殺掉的那些豬一樣,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老子說了,一定要殺滿十個,割夠十條高句麗蠻狗的玩意的。”他嘆息著,喘著粗氣。
反擊的號角吹響了,唐軍包在兩翼和側後的三千騎終於殺了出來。
高句麗人開始慌亂的在逃。
是的,他們在逃。
打到此時,他們反而被打暈了。
更激烈的號角聲傳來。
一騎傳令兵飛快的馳過陣前。
留下一道軍令。
“軍陣前移,剿殺東虜!”
祝振東看著面前的那堆屍體,迅速的拔出了插在身邊的橫刀,上前一把,一刀割開了剛被他殺死那人的褲子,然後找到那條玩意,一刀割了下來。中間扎一刀,拿牛皮索穿了過去。
那條牛皮索,本來是府兵們的標配,是用來在戰俘上捆綁俘虜的。可現在,卻被祝振東拿著來綁了高句麗蠻子的雞兒。
整整十條。
很醜陋的串在上面,可祝振東看著這串玩意卻笑的很開心。
他把牛皮索兩頭合起來打個結,就成了一串雞兒項鍊,直接掛在了脖頸上。
刀入鞘,重新握起長槍。
“走!”祝屠大喊一聲。
祝屠這一隊五十人,大戰半天,死了八個,半數人受傷,包括隊正祝振東。
戰死的和重傷的被留下,其餘人紅著眼睛繼續向前移動。
大家看著老祝脖子上的那串玩意,都不由的皺眉,隊頭的口味也太重了。聽說,以前郯國公羅士信羅大將軍,早年打仗的時候,也就是喜歡割敵人的耳朵掛在頸上,自家這位隊頭,居然把人家的雞兒割下來掛頸上。
“隊頭,這玩意割下來帶著幹嘛?”
老祝哼了一聲,“老子下面傷著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等打完仗,老子把這些玩意放火上烤了吃,補一補,也許就保住我的玩意了。”
“烤了吃?”問話的旗手拿眼瞄了一眼他勁上那一串,終於忍不住扭頭到一邊吐了。
老祝嘿嘿一聲,轉頭對著留下來的那幾個重傷員道,“你們幾個,一會把這些遼狗屍體搜一下,值錢的都扒拉下來,衣服鞋子也不要放過,對了,給我把他們的那狗玩意全都給割下來,給我留著,到時我一起烤了吃。”
旗手本來已經吐完了,聽了這話,胃裡一陣噁心,又是一陣大吐。
“隊頭,求你別說了,噁心!”
淵蓋蘇文氣的身子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