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有好處的。
“文遠啊,如今貞觀元年都快過去了,可朕整天卻疲於應付,忙的心力交悴,卻還是一副爛攤子。那天朕卻見太上皇,太上皇提到朝廷的三千萬貫赤字,語氣中滿是諷刺。太上皇當國五年,草創大唐,那時更艱苦,可朝廷也沒欠下這麼多債。朕當國不過二年,卻欠下三千萬貫,哎,朕心頭難安啊。”
“朝廷確實有赤字,但朝廷這兩年辦的事情更多。北方三十年一遇大災,可餓死百姓卻不足萬。陛下當國不過二年,但朝廷的戶籍人口卻已經增加了一千餘萬,尤其是課丁,增加了二百萬餘丁口,陛下,這可是相當於朝廷的課丁人數翻倍啊。”
李世民聽了這話,臉上稍好看一些。
是啊,原來朝廷一千餘萬人口,結果只有二百來萬課丁。而現在朝廷有三千餘萬人口,課丁數達到了六百餘萬,這已經是天大的增長了。
國力強盛與否,與戶籍人口極為相關,尤其是這朝廷的課丁數,更為重要。
“三千餘萬人口,課丁六百萬,五比一,依然還是有些低啊。”李世民道。
大唐戶籍上的人口,並不全是課丁。只有中男、丁男才會服役納稅,中男以下的和六十以上的老人,是不服役納課的。同時,女子也是不服役納課的。
再一個,府兵不納課,奴隸不納課,那些賤籍的工匠樂工等也是不納課的,還有官僚勳戚也不納課。
再有一個,就是那些服色役的人,也不納課。
色役,就是各種有名目的職役和徭役,擔任某種色役的人可以免課,或免除正役、兵役、雜徭,因此充投色役,成為那些官僚、豪強之家逃避正役雜徭的一種手段。
大唐之前一千五百餘萬口人,三百餘萬戶,結果課丁才二百來萬,一戶還不到一課丁。
課丁的大量損失,嚴重損害著大唐的國力。
如今朝廷的色役有三類,一種就是由勳戚貴族和官僚子弟充任的色役,如三衛親王執仗執乘親事帳內等。
由白丁充任的一至五品職事官的防閣,六至九品職事官的庶僕,州縣官的白直、執衣,鎮戍官的仗身,親王府計程車力,公主、郡主、縣主的邑士等等。
還有不入普通戶籍的工匠、樂工等,他們承擔的色役如樂工獸醫騸馬調馬闢頭栽接等。
因為充任色役就能免正役,而色役其實又是可以納資代課的,因此大量的人都投充色役而求免正役,反正如果能充色役,不過是每年交點錢就能代課。
“陛下,大唐如今光是地方的白直一項,就損失了十萬丁男啊。”
色役有番,跟府兵上番一樣,也是輪流上番的,而且還能以資代課。
“可各色役,也不能少啊。”
李世民道,比如說親王們仍帳內親事,宰相和三品以上大臣,也有帳內親事,五品以上職事官還有防閣,六到九品職事官還有庶僕等,其實不論帳內還是親事,防閣還是庶僕,或者是白直、執衣等等名目,都是官僚勳戚們按品級享受的一種待遇,有朝廷配給他們這些人服侍他們。
這就好比後世上了級別的官員,會有警衛員、司機、秘書、保姆這些一樣。大唐的官員,也一樣按品級,享受一定數量的護衛雜役。這些護衛雜役不用他們付錢,朝廷也不用出錢,都是直接做為一種色役,徵召的人服役,服這些色役,有個好處就是能免正役等。
而大唐的稅收制度,又是以丁為基本,因此免了正役,其實就是那一家人都不用股正役雜徭了。
李超一直覺得均田制和租庸調製,只是適合南北分裂時期的形勢,一旦天下一統,這個制度就已經不合適了。
“陛下,臣以為應當取消色役。”
“取消色役?”李世民驚住,這色役可不是大唐首創,那是在南北朝後期時就開始有的。近百年來一直傳下來,都是如此。
“許多豪強大戶都籍借色役而逃避正役雜徭,朝廷每年損失的課丁數量相當巨大。臣以為,不如改色役為戶稅,將天下百姓戶等分為九等,按戶等納一筆戶稅錢。這筆錢徵收上來之後,用於發放官員俸料,以及衙門公用錢。原來的公廨錢放貸,就此罷除,此外,原來各官員的雜役等,不再配給,而是直接在俸料裡發一筆錢,官員可以選擇自己僱傭雜役。”
“戶分九等,這此前已有之,原是義倉徵糧。現在直接把這九等戶制用於戶稅徵收標準,當是極為便捷。”李超道。
戶稅也是在唐中期後才開始徵收的,算是租庸制崩潰的補救措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