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胡美的手還滴著血,顯然,方才那三根箭矢,也已經達到了極限,按照文丑的估算,她未必還能再射出那樣的神技,可他敢賭麼?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嗎?
“我數三個數,若不讓你的手下退回,這箭矢,可不長眼睛!”
“一!”
林胡美一聲嬌喝,手持的彎弓亮了起來,一道道氣流聚集在箭矢之上,文丑遠隔數百米之遙,都能夠感覺到喉嚨生疼,顯然,這女子絕不是和他開玩笑。
“二……”
林胡美嬌軀一動,突然上前了一步,狠狠一擰弓弦,箭矢彷彿被上了一扣,誰都可以想象,一旦此箭射出,那旋轉的威力,必然可以穿碑咧石!
“三……”
林胡美那隻仍舊滴著血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她小麥色的俏臉之上,顯露出不正常的嫣紅,銳利的氣勢,使得身受重傷的文丑連連後退……
“等……等一下!”
文丑再也堅持不住了,他不敢賭!他的性命何其保貴?怎麼能和這群公孫欲孽還有一堆不是人的怪物去計較?
“撤……快撤!”
袁家士兵早就按耐不住了,聽到了文丑這一聲命令,如蒙大赦,甚至都不去看那些沒有了反抗能力的白馬義從。
這倒不是說袁家士兵有多麼不堪,只是他們打順風仗習慣了,經常人多欺負人少,如今,聽那野人說這邊有三十萬,那還了得?不跑等死呢?
“哇呀呀……”
程阿亮舉著大斧,發現敵人逃跑了,心情非常不好,大罵道:“兀那鼠輩,你怎不敢與你家爺爺一戰?”
左一句爺爺,又一句爺爺,差點兒讓文丑背過氣去,如今,林胡美的鎖定猶在,他雖然想放兩句狠話,但卻害怕她突然出手,一個不好,身死於此,可就得不償失了。
“嗤!”
這時候,林胡美一聲悶哼,甚至連銀弓都沒抓住,整個人癱軟在地,顯然,方才的一擊,對她來說已經達到了極限,後面威脅文丑的話,完全是虛張聲勢啊。
“好賊……!”
文丑大怒,他乃是河北大將,何時受到過這種悶氣?幾乎失去了理智瘋狂的喊道:
“別撤了,殺上去,就那麼幾個人,怕什麼!”
文丑話音剛落,就在那群袁家士兵停下了腳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千手持甘戚斧的野人終於殺了過來,看他們那瘋狂的樣子,就讓這些已經洩了士氣的袁家士兵不寒而慄。
“小的們,撕碎他們,給爺爺下酒!”
程阿亮看到手下殺了過來,底氣更加的足了,哇哇大叫,竟然不顧趙雲的阻攔,高舉鐵斧,又殺了出去……
“艹!”
別說文丑本來就是個莽夫,就算他涵養再好,也是喝罵出聲,這一會,那些袁家士卒們不用他吩咐,大家互相望了一眼,直接跑了回來:
“將軍快走,我們殿後……”
“是啊,將軍,賊子勢大,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衝殺過來,不走就來不及了。”
“將軍,別猶豫了!”
文丑氣的渾身發抖,殿後,你們倒是殿後啊?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好在,他還有百餘親衛,這些人對他足夠忠誠,一個個抬著他上馬,一溜煙的逃了……
“哈哈,袁家的小兔崽子們,別讓你家程爺爺在看到你們,否則,一斧子一個,都他孃的宰了!”
正在逃離的文丑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昏倒了過去……眾人更加的驚慌,逃離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二姐,二姐!”
嚇跑了文丑,程阿亮換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將林胡美扶了起來,豎著大拇指說道:
“你太厲害了,果然深的祭司大人的真傳,咱們就這點兒人,就把他們忽悠跑了……”
林胡美雙眼一翻,若不是還有五百老兵在後面搖旗吶喊,製造煙塵,擂鼓助威,恐怕,這些袁家士卒也不會那麼好騙。
當然了,大家都不知道文丑是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全盛之時又多麼強大,否則,恐怕還會更興奮一些。
“子龍……”
夏侯蘭扶著趙雲,臉頰之上盡是擔憂和複雜的神色,若他晚來一步,恐怕……就會抱憾終身啊。
“沒事……”
渾身浴血的趙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仍舊死死的攬著公孫燕,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不是……”
夏侯蘭狠狠的點了點頭:“主公不計前嫌,給了蘭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