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既然他能去,朕又為什麼不能去?”
皇帝決定御駕親征,而且就在三言兩語之中塵埃落定。他看似閒閒的一句話,神態卻是十分的輕鬆。元烈知道這件事情必定在皇帝的心中考慮了很久了,他強抑內心的混亂,淡淡地道:“陛下,請恕微臣告退。”
皇帝動了動嘴似乎要說什麼卻終究只是點頭:“你出去吧。”
元烈在退出房門的最後一刻看到皇帝閉目向後面的靠背倚去,神色之間似乎有些悲傷。只不過是一剎那,元烈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之間只覺得手腳冰涼。這個時節皇帝突然要御駕親征,這意味著什麼,相信所有人都會覺得震驚……
但元烈很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阻止的。這……就是場鬧劇。
第二日皇帝下旨御駕親征,一言既出滿朝皆驚。可無論朝臣們如何竭力阻止,甚至有人血濺當場皇帝都不為所動。早朝持續了兩個時辰,他好不容易擺脫那些人,剛剛下朝走到晁華門前就見到裴後帶著眾人跪了一地。
皇帝一愣,面露陰鬱:“皇后,你這是做什麼?”
裴後面容平靜地道:“陛下,古語有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您是天子,是天地的兒子,身系萬民之安危。御駕親征是何等大事,朝中文武百官皆大加反對,陛下怎麼能夠如此草率決定,一意孤行,您要置朝臣們於何地,置天下萬民於何地?”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後宮不得干政,皇后難道忘了嗎?”
裴後面色冷淡道:“臣妾自然不敢幹政,但若是為了陛下的安危,臣妾也不得不出此下策。這些妃子們並非臣妾召集,乃是她們自己跑來臣妾宮中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一一問清楚。”
郭惠妃上前道:“陛下,御駕親征非同小可,文武百官和百萬將士都是用來保護國家的,危難之時哪有天子親臨前線,那要他們又有何用?請您一定三思啊!”她一邊說著,一邊面上落下滾滾的淚珠。不光是郭惠妃,就連一向與裴後不睦的其他妃嬪也都跪在皇帝面前,一心要他收回成命。
皇帝卻是冷冷一笑,道:“全都起來吧,朕的主意已定,誰若多言就滾出宮去!”
郭惠妃望著皇帝,膝行兩步想要追上去,口中喃喃道:“陛下,陛下!”可皇帝依舊頭也不回地走了,郭惠妃只覺身體無力,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陳貴妃見狀連忙上來扶她,關切道:“惠妃,你沒事吧?”
郭惠妃長嘆一聲,軟軟地倒在陳貴妃的身上嘆了口氣道:“我沒事,只可惜你我費盡心思,都無法阻止陛下。”
裴後卻是淡淡一笑,道:“回宮。”見裴後要走,陳貴妃連忙追問道:“娘娘,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陛下御駕親征嗎?”
裴後神色淡漠地道:“既然是陛下的決定,你我也已經盡了身為后妃的職責,那又有什麼好說?你們還是儘早回去吧。”
陳貴妃和周淑妃對視一眼,陳貴妃面色就是一變,她忍不住大聲地道:“娘娘,難道您一點都不關心陛下的安危嗎?”
裴後冷冷地轉過頭來,目光變得陰冷:“混帳!御駕親征乃是朝廷大事,剛才你沒有聽見陛下說嗎?後宮不得干政!陛下親臨戰場那是為了天下,你不要危言聳聽!若是動搖了軍心,你負得起責任嗎?”
陳貴妃不由大急,冷汗直出,看著裴後凌厲的眼神一時說不出話來,郭惠妃連忙道:“貴妃,是你失言了,還不請娘娘恕罪!”
“不必了!”裴後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卻是再不多言轉身乘著鳳駕離去。
而此時的齊國公府,李未央正在教李敏之畫畫。畫完了一棵松樹,準備添一顆青石的時候,抬眸卻發現元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李未央輕輕一笑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呆,你這是怎麼了?”
元烈垂下眸子,聲音平緩地道:“陛下想要御駕親征,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李未央不禁一怔:“這許多年來陛下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決定。這一次突發奇想,我猜其中定有緣故。”
元烈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那張俊美的面容竟然閃動著一絲淡淡的悲哀。李未央從沒見到他這樣的神情,或者說她從來沒有在元烈的面上看到一絲的脆弱,這個男子在她面前向來都是歡快的、微笑的、耍賴的,各式各樣,卻從無一絲頹唐,可是眼下她真真切切地看到對方瞳仁裡迸發的陰沉,似乎渾濁得看不清邊際,又敞亮得讓人心悸,她不由輕聲對敏之道:“姐姐和哥哥說話,你自己玩一會。”
敏之乖巧地點頭,卻又不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