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微微一笑:“也許不是我逼出來的,而是他主動走出來的,試想看到自己的親兄弟受苦,他若視而不見,又怎麼會被選為裴家真正的繼承人呢?”
元烈一怔,的確如此,裴弼當有過人之處,才能得到裴後的青眼以待。隨後,他將那在手上盤了許久的髮簪,輕輕地探身過來,戴在李未央的頭上,端詳了片刻,道:“真的很漂亮。”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心頭湧現一絲溫柔,道:“我已經說過了,那些首飾我已經太多。你就不要再送來了,免得我還要向母親解釋從什麼地方買來了這麼貴重的東西。”
元烈輕輕一笑道:“這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前段日子看中了一塊石頭,便與人賭石買下來了,開啟一看,裡面便是這玉石,於是我向工匠學了玉雕,親手雕了給你,外面是買不到的。”
聞言,李未央取下了簪子,放在手中打量了片刻道:“這玉蘭花雕得倒是栩栩如生。”
元烈笑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這樣精緻的小東西,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元烈總是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就讓她感動莫名,李未央點了點頭,“我很喜歡。”
元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這一次裴徽吃了這麼大的虧,精神好像也受了刺激,每天只會說我有罪三個字,其他的什麼都不會說,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李未央仔細摩挲著手中的玉簪,感受那種溫潤的觸感:“任何人持續不斷的被人逼供,都會瘋的。”其實李未央的方法十分簡單,就是不斷的給人希望,然後在他的眼前親手摧毀了這希望,讓他陷入到更深的絕望之中,一次兩次還好,十次二十次,人就會發瘋的。這就像你養了一隻狗,你將它丟一次,它可以自己找回來,你將它丟兩次,它還是會找回來,可若是它被拋棄了十餘次,同樣會發瘋的。畜生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呢?裴徽越是聰明,受到的打擊越重。李未央輕聲道:“若是裴家沒有對上我的五哥,我也不會這樣對付他,就給他個痛快,也就可以了。”
元烈笑道:“一切都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罷了,我相信裴弼會很喜歡你送他的禮物。”
李未央望著元烈俊美的容貌,只是笑了笑,沒有開口。
裴府。數名大夫都被招到了裴徽的屋中,裴弼讓他們一一給裴徽看過,可是所有的人都向裴弼搖頭,其中一個大夫向裴弼說道:“大公子,二公子這是心病,恕我們無能為力。”
裴弼心頭疼痛難當,不禁道:“是,他的確是受了刺激。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調理,讓他神智多少恢復一些。”
大夫們對視了一眼,卻都只能搖頭:“這一次二公子傷的實在太重了,便是治好了也是個傻子而已。”他這句話說出來,卻見到裴弼的目光一沉,連忙住了口。
裴弼神情只是一瞬之間恢復了,他吩咐身邊的隨從道:“好了,送各位大夫出去吧。”
大夫們戰戰兢兢的出去了,裴弼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就在這時候,裴帆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著裴徽一副痴傻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對著裴弼道:“不要在你二弟身上浪費時間了,大夫們都說了,他是無可救藥了。”
裴弼抬起了眼睛,蹙眉道:“父親,就在十天之前,你還曾經說過,二弟是我們家全部的希望。”
裴帆不禁咬牙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看到他如今落到這個田地,我不傷心嗎?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裴弼淡淡地道:“裴皇后那裡怎麼說?”
裴帆想到這個就不由皺眉,他在旁邊坐了下來,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按照皇后的說法,咱們就不應該救裴徽,若不是太子苦苦哀求,娘娘是不會插手的。”
裴弼冷笑一聲,他對裴皇后的心狠手辣是早已經有了準備,這個姑姑——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能夠掌控她的心思。裴家的所有人在裴皇后看來,是她用來扶持太子的靠山而已,除此之外,裴家對她而言不具備任何的意義,哪怕是自己的父親和大伯父,裴皇后一樣是呼來喝去,絲毫不留情面,以至於他們兩人看到裴皇后都是戰戰兢兢的模樣。在這樣一個心思狠辣的女人眼中,裴徽已經成了棄子,她當然不會救他的,但是裴皇后絕情,不代表太子無情,所以裴弼略施小計,便讓太子保住了裴徽的性命。只是裴弼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等他去接裴徽,他就已經瘋了。
床上躺著的裴徽口中依舊喃喃得念著:“我有罪,我有罪……”
裴帆不禁惱怒道:“你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