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公文,他的額頭之上已經顯出了紅紅的掐痕,因為額頭的巨痛所以他總是捏眉心,這才引起了紅色的印記,而這印記很深,隱約有些發黑了,這時候帳子一動,卻見到元烈大跨步地進來,行禮道:“元烈見過陛下。”元烈的態度不冷也不熱。
皇帝見他,露出了不耐煩,將那公文一下子丟在案上,眼眸盯著自己的兒子,“讓你到草原上來,可有什麼收穫嗎?”
元烈看了他一眼,心道這收穫還真不小,不過收穫最大的分明是你吧,但是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皇帝冷笑了一聲道:“這世上的規則十分的簡單,無論是越西,還是草原,手中都握著一把刀,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若是不砍殺敵人,拓展自己的疆土,那麼很快就連自己的位置都守不住了,就像大君一樣。可是朕每次瞧你,都是一副窩囊樣,總是圍著女人的裙子打轉。”說著他輕聲笑了起來,那笑中帶著幾分冷酷。
元烈看著他,靜默良久,緩緩吐出一言:“陛下這個局設得很妙。”
皇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哦?朕設了什麼局?”
元烈輕輕嘆息一聲道:“大君若是好好的在金帳之中待著,必定不會遇到危險,我猜是裴皇后先行收買了他,命他要我和郭嘉的性命。陛下默許了他,有了你的默許,大君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追殺我們,他一行動你就跟在他身後,等他到了氣力衰竭時候,將他引入狼群,再給他致命一擊,隨後栽贓在二王子巴魯的身上,再利用巴魯和巴術之間的糾紛,殺了幾個汗王,震懾了他們,使得其他那些蠢蠢欲動的王子都不敢輕舉妄動,你還扶持了最為懦弱無能的五王子登上了大君的位置。他這個人沒有其他的本事,最大的優點是聽話,只有依附於你,他大君的位置才能坐得穩當。想也明白,這草原會平靜好一段日子了,你的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精。”可拿他和未央的性命做賭注——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皇帝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追殺,這行徑讓他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皇帝依舊不動聲色道:“若是真的因為這點小事你就死了,那隻能是你自己沒本事,怪不得別人。”
元烈露齒一笑頓使滿天星月失輝,口氣卻極為嘲諷:“是,生死是我自己的事,我絕不會怪陛下。”
皇帝看著他,卻仰天大笑:“怎麼?你生氣了嗎?”
元烈低下頭,目光冰冷地道:“不,我沒有。”
皇帝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拿你們做誘餌,你是捨不得那個丫頭和你一起死。”當他說到那個丫頭的時候,目光之中射出一絲寒光。
元烈突然抬起頭,冷聲道:“她不是什麼丫頭,她是我心愛的人,她叫李未央,不,也許你更願意叫她郭嘉。”
皇帝嗤笑了一聲,“心愛的人?”他的笑容之中,含了三分的嘲諷和一分的冷冽。“什麼是心愛呢?你才多大的年紀,你懂什麼?口口聲聲談什麼心愛?可笑之極。”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語氣之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元烈看著他,目光裡沒有一絲的波動,在他看來,這個皇帝跟他有沒有血緣關係並不重要,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多少親情,他原以為至少看在他母親的份上,皇帝會對他有幾分照顧,現在看來,他完全的想錯了,也許對方的寵愛也不過是一個幌子,或許這世上就沒有能入他的法眼吧,不過元烈並不在意,他在意的不過是李未央一個人,今天不高興的只是皇帝將未央推向危險。
見元烈目光冰冷,皇帝的手指扣著書案,“篤篤篤篤”,書案上發出沉悶而持續的聲音,令人聽了十分的心煩,可是卻隱隱有一種威脅。他開口道:“那天晚上你明明有能力將大君的人馬誅殺,為什麼只顧著落荒而逃?”
元烈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對方的眼裡,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如同鷹一般盯著自己的獵物,那眼神絕不是兒子看向父親的,倒有幾分看向對手和敵人。
皇帝失笑道:“你不必緊張,若是朕想要剷除你的勢力,也不會一開始就將部分的人交給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元烈沒有吭聲,他甚至沒有想回答對方的意思,皇帝冷冷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哼。”他突然哼了一聲,“不過是想要製造和那丫頭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準還想陰那郭家一把,要逼著他們承認婚事,若說卑鄙無恥,你比朕差不了多少,倒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元烈淡淡一笑:“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為了達到目的自然是要做一些犧牲的,我又不在乎什麼名聲,本來的確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