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忘記了,郭嘉是我郭氏的女兒,我絕不能看著她眼睜睜在這裡無辜喪命!除非陛下能夠給臣妾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臣妾絕不讓開!”
李未央看著郭惠妃死死的擋在自己面前,不由就是一愣,在她的記憶當中,除了元烈、郭夫人以外還沒有人這樣的護過她。就在剛剛不久之前,她還和郭惠妃因為陳冰冰的事情起了爭執。可是在她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的人,也是這位姑母。她的心頭流過一絲緩緩的暖流,此刻她才意識到,郭家的人或許不夠心狠手辣,可是他們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卻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親人的面前。你可以說他們愚蠢,說他們不自量力,可就是這樣的真情,卻足以讓李未央覺得感動。她明明瞧見郭惠妃的裙裾都在瑟瑟的輕顫,牙齒也在顫抖,可她還是緊緊的擋住了李未央,遮住了皇帝逼過來的視線。
皇帝冷笑一聲,神色可怖至極:“這麼說惠妃是一定要護著她了!”皇帝這麼說著,往日裡冰封的眼神,驟的燃起了可怕的光芒,摧枯拉朽一般地向郭惠妃直射而去:“朕告訴你,朕一定要殺她,你又如何!難道你還能一生一世的護著她嗎?愚蠢!”
郭惠妃的聲音沉靜,甚至連尊稱都忘了:“陛下,她是我的親人,不管她做錯了什麼,我都要護著她,請您看在我這麼多年來精心侍奉,郭家對您又是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我的侄女!”
皇帝定定地看著郭惠妃,這麼多年來她的性子雖然倔強,卻從無忤逆之舉,可是如今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郭嘉也敢如此大膽!皇帝陰暗的神情恢復了平靜,他冷冷地道:“來人,將郭惠妃拖出去,杖責五十,以示懲戒!”
五十廷杖可輕可重,還要看這打板子的人手上的力度,而在場眾人心裡都明白皇帝這是要賜死郭惠妃,而且不留絲毫餘地。
郭惠妃只覺得腳下綿軟無力,一顆心往下墜了又墜,一咬牙,語氣裡卻帶著十分的堅強,冷聲道:“陛下若是要賜死我,我別無二話,因為今日是我忤逆在先,可嘉兒是無罪的,陛下若是有什麼火氣,就衝著我來發,衝著郭家去發吧!無論如何也不該為難一個孩子!”
聽她這麼說著,李未央卻是更加的驚訝,只覺到底是輕看了這位姑母,以至於見到她如今的堅強,幾乎不敢相信。說完了該說的話,郭惠妃面如止水,寧靜得彷彿一具雕像。旁邊的太監已經過來拉她,郭惠妃轉過頭來望著李未央,面上卻是笑著,藏在寬大袖上的手緊緊地攥住,她低聲道:“嘉兒,姑母對不住你,不能保護你。”
李未央輕輕地一笑道:“姑母,有你這一句話,嘉兒便已經足夠了。”
皇帝最見不得看到別人感情要好,哪怕是親人之間的感情也讓他覺得異常刺目,厭惡到了極點,不由厲喝了一聲,抽出旁邊的寶劍,劈頭就向她們二人斬了過來,李未央一把撥過郭惠妃的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只等著這一劍破空而來!誰知這一劍遲遲都沒有落下來,李未央睜開眼睛,只見到元烈目光冰冷,緊緊地抓住了劍尖,轉瞬之間他的手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元烈此刻表情十分可怖,眼中滿是殺氣,手更是一動不動,半點也沒有挪開的意思。
皇帝面色一沉道:“你這個孽障,要做什麼,竟敢阻攔朕!”
元烈冷冷地道:“陛下,敢問郭嘉犯了什麼罪名,你為什麼要處死她?”
皇帝大怒,道:“朕要做什麼,何必向你們解釋,一個個都要造反不成!”
元烈抽回了手,隨手擦拭在肩膊的錦繡袍子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造反又如何,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難道陛下做出這樣毫無理智的事情,身為臣子,就不可以死諫麼?”
“死諫?”皇帝突然冷笑了起來,這個兒子如今可是半點都不聽話,甚至敢為了一個女人跑過來跟自己大呼小叫的,還死諫!他瞧對方分明是一副要殺人的神情。他剛要說什麼的當口,卻突然覺得頭部傳來一陣的劇痛,下意識地手一鬆,那把長劍啪地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整個人竟倒退了三步,從外人看來定會以為他被元烈所傷。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立刻閃出了一道黑影,那黑影飄身而上,與元烈纏鬥到了一起。
李未央分明瞧見來人一身灰衣,顯然剛才一直守護在這書房裡,沒有陛下的旨意不會隨便出現。這時候瞧見皇帝后退三步,必定是誤以為元烈襲擊了他。灰衣人抽出了長劍,轉瞬之間向元烈攻擊了過去。那人一手長劍使得淋漓狠辣,輕功又好,轉眼之間,整個書房都是劍光。元烈瞧見眼前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劍鋒撕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