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纏爛打的,真不要臉!”
周圍的男人們訕笑著,議論紛紛,彷彿在看一件新奇的事情。
李未央看著那個女人。
那女人蜷縮成一團,身上那件勉強可以蔽體的衣服已被扯破,能夠看到那裡面青青紫紫的傷痕,有些還不斷地流出血來。彷彿是察覺到有人盯著她看,那女子猛地抬起臉來。她的臉上,一隻眼皮耷拉著,鼻樑被打塌,臉頰完全青腫,嘴角還在流血,簡直已看不出她原先的容貌。任何人看到這樣恐怖的一張臉,都會被驚得立刻逃走。李未央卻沒有動,她定定地看著那女人臉上的傷口,心中的憤怒在一點點的累積。
李敏德冷冷望著那男人,低聲道:“要不要阻止?”
李未央搖了搖頭,每個人都要併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她發過誓,不會再做什麼好人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跑到那男人跟前,一手抓住了他的鞭子:“住手!”
那男人仰頭一看,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面目黝黑,眼睛有神。
“你是什麼東西!”男人怒道。
“我家小姐說了,你要是打這女人一鞭子,待會兒就還給你十鞭子!”
男人一愣,火氣不禁有大了幾分。但見隨後從人群裡走出來一個粉雕玉琢,渾身綾羅的小姑娘,不得不收斂幾分:“這位小姐,我鞭打我自己的妾,你管什麼閒事?”
李未央看了那女孩一眼,立刻認出了她的身份——正是皇帝的愛女九公主。
九公主滿面怒容:“她是你的妾,也不能這樣隨便鞭打,她是個人啊!”
“哈!”男人誇張地大笑了一聲,輕蔑地踢了女人一腳:“這等沒用的女人,也算人?”
李未央淡淡望著,九公主此刻已經跳了起來:“我剛才聽說了,她不過就是沒有給你生兒子,但她畢竟是你曾經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嗎?剛才人家還說你貶妻為妾,按照我朝的法典,七年無所出才能休妻,更何況她還給你生了女兒的!你憑什麼貶妻為妾!有兩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蔑視皇帝頒佈的法典,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男人啞口無言。九公主的話勾起了圍觀之人的義憤,其中一些人開始七嘴八舌譴責那男人——其實他們也不是真為那女子義憤,主要是看到這件事情牽扯到蔑視國家法典上去了,他們可不能站在一個蠢人的身邊幫著他說話!
男人見眾怒難犯,只好讓那女人站起來,帶著她垂頭喪氣地離去。
九公主覺得自己伸張正義了,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順理成章地接受眾人的讚揚,李未央看完戲,便對敏德道:“咱們走吧。”
從始至終,她沒有要說一句話的意思。
然而這時候,錦衣玉帶的公子擋在了她的面前,他穿著最上等的面料,身上卻少有飾物,比起剛才那個滿身金銀的富人不知道樸素了多少,可是他卻周身散發著一種看不見的光彩,如同寒玉一般,在人群裡也十分引人注意。
此人正是七皇子拓跋玉,他被九公主纏著陪她逛花燈,卻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李未央。街上人來人往,也有數不盡的如花美眷,唯獨此人身影特別扎眼。但細看之下她雖然身姿美好,但也沒有什麼能讓一眼就從人群中辨別出的奇異特徵,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李未央格外扎眼,這個問題恐怕連拓跋玉自己都沒辦法回答。
冷不防兩個人打了個照面,拓跋玉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縣主,真是巧。”
李未央微微一笑,臉上並沒有什麼驚喜,只是淡淡的:“是啊,原來七殿下也在這裡。”
其實她早已看到了拓跋玉站在人群中,只是她並沒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在她看來,幫助拓跋玉不過是因為她不願意看著拓跋真得意,並非是自己對他們的權力之爭感興趣。
然而她現在卻被拓跋玉攔住了。
九公主跳了出來,橫眉豎目地看著她:“你明明看見了,為什麼不幫忙?”
李未央挑眉:“幫什麼忙?”
九公主驚訝道:“當然是幫助剛才那個女人啊,她那麼可憐,你應該幫幫她啊!怎麼能一直站在人群裡看著呢!”
李未央淡淡道:“公主以為,你剛剛幫了忙嗎?”
九公主一身銀白閃珠的緞裙,頭上挽兩支長長的墜珠流蘇釵,看起來比實際的年紀成熟許多,更顯富貴逼人,她聞言,一揚眉大聲道:“當然了!”
李未央笑了,眼睛裡閃現出一種冷嘲:“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