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福瑞院,李未央站住腳步,道:“姨母先請。”
魏國夫人高傲地揚起下巴,走在了最前面,丫頭將門推開,她第一個走了進去。
才走進院子,魏國夫人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嗖的一聲,左邊有條繩索飛來,嗖的一聲,右邊又有條繩索飛來。她的身上立即就被套了兩圈繩索。只見面前有兩個小道士交錯遊走,嘴中念念有辭,她被纏繞得動彈不得。
魏國夫人勃然大怒:“你們這些狗東西,都在幹什麼?!李未央,你搞什麼名堂!”
高敏急忙衝進去,就看到院子裡竟有個祭壇,有個老道士站在壇後,雙目半闔,嘴裡大聲唸叨,一手高舉著搖鈴,一手在胸前作出古怪的手勢。
“你們在幹什麼!”高敏大叫:“快放開我母親!”
道士手中的搖鈴往祭桌上重重一扣,雙眼驀地張開,兩個小道士各朝繩索的一端,不住拉緊,魏國夫人被牢牢捆住,站在那兒,無處可躲,她尖叫道:“快來人呀,快來人呀!”
可是趙月擋在了那些丫頭媽媽的面前,院子裡除了魏國夫人母女,誰都進不去。
李未央走進去,輕輕做了個手勢,道士立刻衝過來,拿著一把木劍在魏國夫人面前揮舞著,嘴巴里唸唸有詞:“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曉我心意,一切妖魔鬼怪,快點伏誅!”念著念著,他就托起桌上的香爐,把黃符焚化,然後將香爐在魏國夫人面前晃來晃去,驟然一聲大喝:“妖魔鬼怪,灰飛煙滅!”
頓時間,一爐香灰,全潑向魏國夫人。
“滾開!”魏國夫人氣急敗壞地大聲喊著,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弄的滿頭滿臉滿身都是香灰。
高敏撲過去拼命捶打那兩個小道士,奈何那畢竟是男子,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滿身都是狼狽。
“一切鬼怪,立現原形!”
道士又大喝一聲,拿起桌上的一碗雞血,猛地潑過去。
高敏沒有防備,被潑了個正著,她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整個人幾乎要氣死,跳起來就給了其中一個小道士一個耳光:“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
魏國夫人大聲喊道:“你們在做什麼?這太過分了!外面的人都死了嗎,快來救我……”
不過片刻的功夫,魏國夫人母女已經滿身都是雞血和香灰,哪裡還有半點夫人小姐的尊貴,比外面的瘋婆子還不如,魏國夫人的尖叫聲,已經穿透了屋頂,將所有人都吵到了,李未央揮了揮手,趙月便閃開了,外面的丫頭媽媽們這才跟著衝進來,看到這場景,頓時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衝上去推開那兩個道士,將魏國夫人解救下來。
高敏嚎啕大哭:“李未央,你這個不得不好死的小賤人,你把我們弄成這個樣子……丟死人了!”
李未央笑著走進來,道:“哎呀,這是怎麼了?!崔媽媽,崔媽媽!”
崔媽媽是老夫人派來看守大夫人的媽媽,平日裡最是嚴厲不過的,她早就得了魏國夫人要來的訊息,將這院子裡的一切按照三小姐說的佈置好了,這時候聽見李未央叫她,連忙作出一副慌張的樣子從屋子裡出來:“縣主。”
李未央指著魏國夫人道:“姨母來看望母親了,你們是怎麼弄的,居然請了道士來作法也不提前說一聲。”
崔媽媽連忙告罪:“不知魏國夫人到訪,老奴失禮了,只是——這道士是大夫人吩咐人請來的。”
魏國夫人發怒:“滿口胡言亂語!我大姐從來都不相信這些鬼東西!”
李未央嘆了一口氣:“此一時彼一時罷了,母親的病真是不輕,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姨母還是進去看看吧,順便也勸說母親好好休養才是。”
魏國夫人怒容滿面,顧不得換衣服洗臉,毫無顧忌地衝了進去。
屋子裡,窗戶上掛著半幅簾子,屋內光線有些昏暗,大夫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魏國夫人走上前,就見大夫人兩頰凹陷,眼窩一片青黑,原本就有些高的顴骨更顯得突兀,幾乎和從前那個高傲富貴的貴婦人判若兩人。
魏國夫人暗自皺眉,怎麼病成了這個樣子。
大夫人正在昏睡,崔媽媽趕在魏國夫人前頭進去,到大夫人床前道:“夫人,魏國夫人到了,您醒一醒。”
魏國夫人之前被老夫人三番兩次地拒絕,已經起了疑心,她甚至覺得大夫人是被這些人軟禁了,現在看到大夫人大白天還在昏睡,臉色也十分不好,不由皺起眉頭:“大姐!”
大夫人突然驚醒,半晌,她用手揉揉眼睛,猛地坐起來,目光呆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