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所以我歸臻那晚本來是周乘風那小子的鑑臻儀式,所以對我所謂的考試要臨時去準備,所以後來那大小姐幾乎沒多少時候是待在家裡的……
後來之所以王心玉能殺我又能在沈言楷離開我片刻的時候將我擄了去,是那時她早已是令主了,那年她的婚禮設計得空前盛大,若非她自己臨時跑了,可是能讓她面對足夠多的外人了。而她逃走後母親大人一直追蹤而去,怕是要收回她的令主許可權吧,可惜反而中了她的招被軟禁一年之久。只是這樣想來母親大人就真的一點不知道她自己是被這大女兒下的毒麼?恐怕她根本不用蕭臨雲當時的指證心裡也是清楚無比的,不過是礙於某些事情才一再隱忍吧。
這樣的認知讓我疲憊萬分,“走了。”拉著他開啟門,顯在眼前的是一條封閉的走廊,按密道通則,這該是通往客來居外面某不起眼之處的。我隨意走了過去,兩邊燃著的燈火立刻映照著將我的身影拉得更加纖長,空氣中散發著蠟油特有的氣味。剛才進這房間的時候自己雖然閉著眼睛,但並未聞到過這氣味,想來這房間也不只這一條通路了。其實、這時空的任何事情都不簡單吧,只是一直以來自己不願意去多看、去多想罷了。
如今,自己恍恍惚惚地在這裡過了將近十年,自以為一直是個碌碌無為的小人物,也只想平靜地過完這餘生,卻沒想突然有一日自己成了各方的焦點,還會有皇親國戚意欲招攬我,當然,前提是要把她今日的那些話理解成招攬。
嘴角微掀,這種皇權統治下的貴族都是如此招攬自己想要的人麼?一方面要我為她所用,一方面還要維持著她自己的威嚴。在我看來、她今天的這些話只能理解成對我的一種威脅和警告,難道這時空的用人都是如此先施威後開恩、以確保招攬來的手下未來不會反到她們頭上去的麼?還是因為我的鋒芒已經過盛、盛到她已無法用與我交朋友的方式來與我談天論地、說東道西地慢慢拉攏我?或者、她已覺得在她手上有了完全可以威脅我的把握了呢?心念微微一動,似有什麼在眼前飄浮,但伸手過去卻又抓不住什麼。這時,人已慢步到了走廊盡頭,沈言楷用手在牆上某處按了下去,輕輕的“喀嗒”聲後,清涼的夜風襲了進來,向前一步、抬眼望去,滿天的星光在漆黑的天幕中燦爛。
深吸一口新鮮的帶著青草味的空氣,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清脆地在夜色中迴盪,“長公主想殺我?”
她對蕭臨雲的心思必定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否則怎會王家一出事,蕭臨雲就立刻被封了文臨侯急急地送到了宮裡。或許當時大小姐的“急病而亡”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但她卻將這個機會利用得萬分徹底,先是王家叛國、再是抄家收審,她不管我是否風影令主、實力如何,只要王家的大旗一倒、她與宰相家聯姻的事便無大的阻礙。轉身回眸,靜靜地看著夜色中的沈言楷,忽然發現他竟與這黑夜完全融在了一起――暗夜的氣質、晶亮如星的眼眸。
這次,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眼神堅毅而決絕,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是在告訴我誰若想殺我就先得殺了他。呵,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除非逼得急了、這類的話是很難從他口裡說出來的。微微一笑,靠在了他身上:“我知道就算我不瞭解這些事情,言郎也會保護我周全的。只是現在,我忽然對她們的所作所為有些感興趣了呢。”微微一嘆氣,又有些無奈,“再說,我怕現在一回到家裡,母親大人就會開始要求我做這些事了……與其讓她告訴我,不如由言郎先告訴了我。”
如今大姐已死,王家只剩我一個女兒,母親自然不會再任由我悠哉遊哉地過日子,何況我還居然這麼“能幹”,不僅蕭臨雲對我念念不忘誓死追隨、還讓突厥王秦無傷給了我不開戰的保證,身邊更是有個讓大宋頭痛不已的逍遙門主沈言楷。如今我可是她在皇帝面前的一張大牌,她甚至因此暫時拋開了對沈言楷的殺女仇恨,所以這次,她勢必要讓我擔起王家的各種重擔。
“夏兒,”他摟住我的腰,聲音帶著低低的鼻音,“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如何,你都是我的夏兒。”
反摟住他,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他的心跳重重地敲擊著我的耳膜、讓我感到巨大的安全與欣慰。這一刻我已經想明白二公主打算拿出來與我談的那個條件,她以為我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會因為長公主的奪夫之辱而耿耿於懷,所以她認定我必定不會與長公主結盟,而她也已知道蕭臨雲還在世上,雖然現在皇帝不願意讓蕭臨雲重見於世,但長公主卻是萬分願意的,這兩方必定已經在暗中較量只是誰都沒有當眾捅破,臣子們也各自三緘其口,惟恐禍從口出得罪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