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一個茶客操著三晉口音道:“卻不知道。”聞煥章道:“適才聽聞幾位說什麼田虎已經被擒。”那茶客道:“客人聽錯了,我等是說,若田虎被擒,天幸之事。”
聞煥章不信,再三糾纏詢問,幾個茶客惱怒起來道:“你是何人,敢來攪擾?”身邊小廝正待發作,聞煥章止住,誠懇一禮道:“小人京城人氏,正想往太原走親戚,不知梁山與田虎交兵勝敗如何,只恐此去遇上兵馬廝殺,不能得過。”
那茶客聽了方才放鬆麵皮道:“你要不是那些狗官軍探子,便說與你知,近日聽北來行商人說,梁山軍馬已經打破威盛,田虎這惡賊已經被擒,真是大快人心。”
聞得此言,聞煥章大驚,急忙辭別出來,火急回到高太尉帥府,方才將此事與高俅說了,高俅聞言亦是大驚,聞煥章急道:“如今田虎敗亡,梁山當前已無人可擋,此趟那女賊定然全數軍馬回師來攻我,原武此地城小,並非久守之地,當速速避走!退過黃河,靠天險據守,方為上策!若她那裡水陸並進,圍了原武,十萬天兵便斷了生路!”
便在原武帥府堂上,高俅聽了聞煥章言語,尚在猶疑,只道:“親提一十三萬軍馬到來,就此偃旗息鼓而去,朝堂之上不好交代,更恐遭人恥笑。”
聞煥章頓足道:“十萬西軍精銳乃我大宋最後一枝可遊調之兵,失地存人,人地結存,失人存地,則人地皆失。如今梁山新破田虎,天時役使。先不說梁山這裡有數萬精強軍馬,她破田虎,必定收攏田虎麾下兵將,田虎這廝號稱三十萬兵馬,便算做十五六萬,投降梁山的必定也有數萬之眾,兩下合兵,兵勢不在我等之下。那女賊先入三晉,地理盡熟,定有田虎降將指引道路,地利在握。再有那女賊,託名白蓮教,最善收買軍民之心,三晉之地竟無人肯走透訊息與我官軍,便知人和亦在她一邊。此戰必敗,太尉當速速撤軍,保全這一支軍馬,便是大功勞啊。”
高俅沉吟片刻,還是拿不定主意,只教人傳王煥等軍將前來,商議此事。聞煥章無奈,只得等候一眾軍將聚齊,再說此事。王煥等聞言後,數內王文德等將都是不願就此撤兵,王文德道:“先前兵圍衛州,只怕梁山賊寇內外夾擊,因此撤圍。如今已經退守原武,還要避戰,此乃膽小如鼠之論!我等一十三萬官軍在此,便算不能剿滅梁山賊寇,但亦不可再退,原武並非原田虎所拒,就這般拱手讓人,豈不遭人恥笑?”
王煥也起身道:“恩相持重,但賊寇若真敢逼迫上門來,退無可退,只有一戰。莫非她要提兵下了原武,隨後東渡黃河,提兵上東京,我等也退守東京不成?”一時間諸將都是請戰,高俅也知曉手握重兵,卻一退再退,若失了原武,梁山軍馬兵臨黃河岸邊,東京必然震動,不敢再說撤軍之事,當下議定先守原武,伺機迎擊,便才散了軍議。
聞煥章出到廊下,頓足仰天長嘆道:“原想成漁翁之利,卻不想到成魚肉置於砧板之上,西軍十萬精銳若去,寇何處不可往?那女賊開鎮山東,天下大亂始矣!”
果然,不過兩日,城外報來,梁山軍馬大舉南下,水陸並進,水軍圍了官軍水營,陸上兵馬便在原武城外三十里處紮營,聯營二十餘里,紮營之後,梁山軍馬便直到城邊搦戰。高太尉聽了大怒,隨即點就本部軍兵,出城迎敵,就令各寨節度使同出交鋒。
卻說梁山軍馬見高太尉提兵至近,急忙退十五里外平川曠野之地。高太尉引軍趕去,梁山兵馬已向山坡邊擺成陣勢,龍騎兵隊裡,捧出一員猛將,號旗上寫得分明,乃是雙鞭呼延灼。兜住馬,橫著雙鞭,立在陣前。
高太尉看見,破口大罵道:“這廝便是統領連環馬時,背反朝廷的。又在衛州抗拒天兵多時,誰可擊殺這廝?”雲中節度使韓存保聽了,大喝一聲,便即出馬迎敵。
這韓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畫戟。兩個在陣前,更不打話,一個使戟去搠,一個用雙鞭來迎。兩個戰到五十餘合,呼延灼賣個破綻,閃出去,拍著馬,望山坡下便走。韓存保緊要幹功,跑著馬趕來。八個馬蹄翻盞撒鈸相似,約趕過五七里無人之處,看看趕上,呼延灼勒回馬,舞起雙鞭來迎。兩個又十數合之上,用雙鞭分開畫戟,回馬又走。
韓存保尋思,這廝槍又不得我,鞭又贏不得我,我不就這裡趕上,活拿這賊,更待何時!搶將近來,趕轉一個山嘴,有兩條路,竟不知呼延灼何處去了。韓存保勒馬上坡來望時,只見呼延灼著一條溪走。
韓存保大叫:“背主潑賊,你走那裡去!快下馬來受降,饒你命!”呼延灼不走,大罵存保。韓存保卻大寬轉來抄呼延灼後路。兩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