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於路說些閒話,還在那裡與武松、張青、孫二孃三個結交,又幾次恬不知恥的稱呼三娘為賢妹,直把三娘恨得後槽牙癢。
這般走到晚,歇了一宵。次日早起,打夥又行。一眾人吃罷飯,又走了四五十里,卻來到一市鎮上,地名喚做瑞龍鎮,卻是個三岔路口。三娘借問那裡人道:“我等欲投二龍山、清風鎮上,不知從那條路去?”那鎮上人答道:“娘子聽仔細了,這兩處不是一條路去了:這裡要投二龍山去,只是投西落路;若要投清風鎮去,須用投東落路,過了清風山便是。”
三娘聽了備細,回來便與宋江道:“宋押司,前面便要分路行了,清風山投東落路,我們便在這裡分手好了。”宋江聞言,便忍不住垂淚道:“不想宋某與扈娘子、武二哥如此緣薄,只得這幾日相聚,實在不捨。”
武松是直性漢子,見宋江義氣,也道:“也捨不得哥哥。”宋江便一手一個拉著三娘與武松道:“聽聞武二哥與扈娘子結拜了兄妹,宋某這裡仰慕兩位大名,也願意與兩位結拜,不知可好?若是看不起宋某,便也作罷了。”
三娘聞言心頭大怒,宋黑廝這是瞧準了武松直性,這般一說定然一口答應。果不其然,武松聽了後道:“公明哥哥有心,推脫不得,我義兄妹兩個便與尊兄結拜來。”當下武松拉著三娘,便與宋江結拜了來。
三娘雖然心頭不願,但武松這裡勸了,覺得上次牽累武松一家,心頭過意不去,礙不過去,也只得忍氣拜了,心頭卻恨不得吃了宋江。
隨後武行者道:“我等送哥哥一程,方卻回來。”宋江道:“不須如此。自古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兄弟,你只顧自己前程萬里,早早的到了彼處。入夥之後,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攛掇魯智深、楊志投降了。日後但是去邊上,一刀一槍,博得個封妻廕子,久後青史上留一個好名,也不枉了為人一世。我自百無一能,雖有忠心,不能得進步。兄弟,你如此英雄,決定做得大事業,可以記心。聽愚兄之言,圖個日後相見。”
三娘卻道:“朝中昏君不去,奸臣不除,我等誓不招安!”宋江聽了,張大口說不出話來,武行者聽了,也道:“正是這話。”
當下眾人在路旁酒店上飲了數杯,還了酒錢。一行人出得店來,行到市鎮梢頭,三岔路口,武行者拉著三娘下了四拜。宋江灑淚,不忍分別,又分付三娘、武松道:“兄弟,休忘了我的言語,少戒酒性。賢妹英雄,日後做哥哥的定然與你做個保媒,匹配一位蓋世豪傑來,保重,保重!”
三娘聽了更是心頭大怒,先是挾武松來結拜,現下又以兄長自居,還要管自己婚配之事,幾下里加在一起,便讓三娘禁不住心頭那惡念,心道:“這宋黑廝太不要臉,稍後悄悄跟在後面,把他這一路去要結交的好漢都搶過來,方解心頭之恨!”
當下一行人與宋江分手,三娘、武行者自投西去,宋江自望東路去了了。
卻說三娘等人行出半日路程,三娘忽道:“二哥,我還有趟事要去辦來,此去不遠便是二龍山,二哥與張青兩口兒持我書信同去入夥便了。”武松道:“既然如此,也只有暫時分手,少時定要來山寨相聚。”三娘低聲笑道:“自然,小心看待金蓮嫂嫂,她命苦,眼下只有二哥這個依靠了,休得負她。”武松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三娘又轉來對張青、孫二孃道:“那白蓮教之事,早晚可請教我家金蓮嫂嫂,稍後辦完事,我自會轉回二龍山來。”孫二孃卻苦著小臉道:“三娘,你那蠱毒可有法兒解?”三娘眨眨眼笑道:“若你兩位真心修習白蓮教,修習到了艱深之處時,自會解了。”
又與金蓮低聲道:“二哥是直性人,你那姻緣不必心急,只要守得雲開,總能見月明。”金蓮紅了臉,啐一口道:“不知你說什麼風話,我只想與大郎守孝三年,旁的不多想。”三娘笑道:“嗯,三年後再說姻緣也好。”金蓮羞急,待要斥罵她時,卻見三娘已經嬌聲笑著,飄然遠去了。
第二章獨上清風三娘子 三英大戰一丈青
三娘別了武松一行人,自投清風山路上來,只想要趕上宋江去,與這腹黑的宋矮子搶奪人才,但也不知怎的,直趕了幾日,一路上也不見得宋江身影,但遇上路人問時,卻都說並未見得這等黑矮的一個過去。三娘心下納悶,暗想道:“難道卻是我腳程快,反而趕到他頭裡去了?”
心頭想,腳下行,轉過一處山坳,卻早遠遠的望見一座大山。看那山時,但見:八面嵯峨路險峻,一脈巍然壁如仞。古怪喬松盤鶴蓋,杈松老樹掛藤蘿。瀑布飛流掛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