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急忙上前拉住三娘道:“小官人,這裡不是說話地方,俺知道保正在前頭,我自引開追兵,你與保正先走。”
說罷雷橫自領了人,便投東小路上,並土兵眾人趕去。三娘轉回來,晁蓋、朱仝也聽得清楚兩個說話,晁蓋嘆道:“雷都頭也是個有義氣的。”朱仝道:“到是我相差了。保正,義士,我送你兩個一程,但再有追兵時,我自打發了。”當下朱仝一面和晁蓋、三娘說著話,一面趕著兩個,卻如防送的相似。
漸漸黑影裡不見了晁蓋,朱仝只做失腳撲地,倒在地下。眾土兵隨後趕來,向前扶起,急救得。朱仝答道:“黑影裡不見路徑,失腳走下野田裡,滑倒了,閃挫了左腿。”縣尉道:“走了正賊,怎生奈何!”朱仝道:“非是小人不趕,其實月黑了,沒做道理處。這些土兵,全無幾個有用的人,不敢向前。”
縣尉再叫土兵去趕,眾土兵心裡道:“兩個都頭,尚兀自不濟事,近他不得,我們有何用?”都去虛趕了一回,轉來道:“黑地裡正不知那條路去了。”雷橫也趕了一直回來,心內尋思道:“朱仝和晁蓋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沒來由做甚麼惡人。我也有心亦要放他,今已去了,只是不見了人情。晁蓋那人,也不是好惹的。”回來說道:“那裡趕得上?這夥賊端的了得!”
縣尉和兩個都頭回到莊前時,已是四更時分。何觀察見眾人四分五落,趕了一夜,不曾拿得一個賊人,只叫苦道:“如何回得濟州去見府尹!”縣尉只得捉了幾家鄰舍去,解將鄆城縣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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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圓六章時知縣遣兵追緝 扈三娘定計拒敵
這時知縣一夜不曾得睡,立等回報,聽得道:“賊都走了,只拿得幾個鄰舍。”知縣把一干拿到的鄰舍,當廳勘問。眾鄰舍告道:“小人等雖在晁保正鄰近住居,遠者三二里田地,近者也隔著些村坊。他莊上如常有搠槍使棒的人來,如何知他做這般的事?”知縣逐一問了時,務要問他們一個下落。
數內一個貼鄰告道:“若要知他端的,除非問他莊客。”知縣道:“說他家莊客,也都跟著走了。”鄰舍告道:“也有不願去的,還在這裡。”知縣聽了,火速差人,就帶了這個貼鄰做眼,來東溪村捉人。
無兩個時辰,早拿到兩個莊客。當廳勘問時,那莊客初時抵賴,吃打不過,只得招道:“先是七個人商議,小人只認得一個,是本鄉中教學的先生,叫做吳學究;一個叫做公孫勝,是全真先生;又有一個黑大漢,姓劉,還有一個最了得的,說姓扈,都喚扈官人來。更有那三個,小人不認得,卻是吳學究合將來的。聽的說道:‘他姓阮,在石碣村住。他是打魚的,弟兄三個。’只此是實。”知縣取了一紙招狀,把兩個莊客交割與何觀察,回了一道備細公文,申呈本府。宋江自周全那一干鄰舍,保放回家聽候。
且說這眾人與何濤押解了兩個莊客,連夜回到濟州,正值府尹升廳。何濤引了眾人到廳前,稟說晁蓋燒莊在逃一事,再把莊客口詞說一遍。府尹道:“既是恁地說時,再拿出白勝來!”問道:“那三個姓阮的,端的住在那裡?”白勝抵賴不過,只得供說:“三個姓阮的,一個叫做立地太歲阮小二,一個叫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個是活閻羅阮小七。都在石碣湖村裡住。”
知府道:“還有那四個姓甚麼?”白勝告道:“一個是智多星吳用,一個是入雲龍公孫勝,一個叫做赤發鬼劉唐,還有一個叫做一丈青扈官人,名諱不知。”知府聽了,便道:“既有下落,且把白勝依原監了,收在牢裡。”隨即又喚何觀察,差去石碣村,緝捕這幾個賊人。不是何濤去石碣村去,有分教:天罡地煞,來尋際會風雲;水滸山城,去聚縱橫人馬。
當下何觀察領了知府臺旨下廳來,隨即到機密房裡,與眾人商議。眾多做公的道:“若說這個石碣村湖蕩,緊靠著梁山泊,都是茫茫蕩蕩,蘆葦水港。若不得大隊官軍,舟船人馬,誰敢去那裡捕捉賊人?”何濤聽罷,說道:“這一論也是。”再到廳上稟覆府尹道:“原來這石碣村湖泊,正傍著梁山水泊,周圍盡是深港水汊,蘆葦草蕩。閒常時也兀自劫了人,莫說如今又添了那一夥強人在裡面。若不起得大隊人馬,如何敢去那裡捕獲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說時,再差一員了得事的捕盜巡檢,點與五百官兵人馬,和你一處去緝捕。”
何觀察領了臺旨,再回機密房來,喚集這眾多做公的,整選了五百餘人,各各自去準備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盜巡檢領了濟州府帖文,與同何觀察兩個,點起五百軍兵,同眾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