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兒被皎兒無聲取笑,經行針又用了湯藥休息了一夜,身子好了的人此刻腳下一蹬,惱羞成怒轉身回了房,這一清晨連請了三回才磨磨蹭蹭出了房,真是擺起了千金小姐的架子,讓自己的主子——王世子來等候,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皎兒自然又同安柯兒一輛馬車,雖說這女子對她先前的取笑耿耿於懷,但相較於此時女子強盛的羞怯心而言,自然選擇暫時忍了。
驛卒將昨日受過驚的馬已悉數換過,一行人如常上路,又是風和日麗的一日,大地經昨日午後的雨水的瑞澤散發著奇異的光彩,馬車裡安柯兒不斷地撩起窗簾往外探望,因同皎兒賭氣,沒人說話只得看風景,三五次後再回頭,便見皎兒頭倚著車壁已睡著了。
安柯兒豆腐心,況且也沒真氣,不過是惱羞成怒才故作置氣,一見此景想起她昨日因自己病了給累著了,哪裡還剩甚麼不悅,午休之際馬車一停,又拽著她說說笑笑“和好”了,當然皎兒仍舊是淡笑著聆聽罷了。
一連三日下來,俱是平安無事,安柯兒開始愈發喜笑顏開,如同芳齡女子般掰著手指數著七夕來臨,好去燁然口中的七姐廟拜拜。
而皎兒則因鳳之淩腿上外傷未愈尚不曾治他痿足,與安柯兒相反的是,皎兒愈發加重了焦慮之心,已是七月初五,七夕在即,他放言那日會來“赴約”,他若前來該當如何,當真要她親口逐人嚒!
若是氣極施暴於人,再傷了人又當如何是好,又或者鳳之淩如今身邊人手眾多……傷了誰都非她所願。
眼見皎兒悶悶不樂,安柯兒再是大大咧咧也有所察覺,心道是七夕近了,她想起了南宮無極,感慨於自身,當夜投了館驛熄了燈潛進皎兒屋子裡欲與她言貼己話,而屋外侍衛自然不會過問這二人行事,但凡郡主不擅離欲往南下便可。
皎兒半夢半醒之際被摸黑爬上床榻的安柯兒鬧得哭笑不得,大熱的天又跑來擠一張榻,何苦來哉!
“柯姐姐,時辰不早了,早點安歇吧。”皎兒含糊著先下手為強,這聲裡的倦意她當聽得出吧,但她顯然因此忽視了安柯兒的脾性。
“才戌尚過半,哪裡‘不早了’,你我說會兒話再睡嘛!”安柯兒不嫌熱的碰上她的身子,逼得皎兒朝床榻內側挪。
皎兒暗自長嘆,倦聲敷衍道:“柯姐姐有話請講,我聽著便是,但若是實在睏乏睡著了可莫見怪。”
其實安柯兒也沒打算好要說些甚麼,就是想彼此說說貼己話,讓她別去想那些亂事,讓她如此一說一時反倒沒了介面的話,吞吞吐吐之間耳聞她呼吸愈發輕緩細勻,才蹦出一句話來:“皎兒,這幾月煩悶得很,你我一同去逛逛廟會散散心吧。”
話一出口,安柯兒暗掐了自己一把,雖說自己是真想去拜一拜,也真心希望她陪自己同去好有個伴,但分明是來勸她寬心的,卻一句話就提起了後日夜裡的七夕廟會,不說還好,這不是越說越砸了!
正要補口,卻聽一聲含糊的答應自耳邊響起……沒聽錯吶,她竟答應了?
安柯兒怔了一怔又問了一遍,卻只聞均勻輕緩的呼吸聲,這麼會兒工夫就已睡著了……
貪得無厭
隔日午後入了青郡地界,眾人神色間頗顯連月來少有的輕鬆,安柯兒越活越回去了,當著眾人的面少女姿態分明,鳳之淩儘管仍倔強的一字不吐,彼此見了依舊無言,臉色卻是大有好轉。
燁然幾人入了館驛洗漱過後距晚膳有段時辰便聚在一道說話,神神秘秘也不讓安柯兒去蹭聽。
皎兒在房裡整理包袱裡的幾身衣裳,因前幾日又多出兩身,自己本就有三身,包袱裡又還放著“他”賠的白熊披風與那件原本打算留在陽平城房裡還給他們的龍紋甲,實在有些犯難,看來又該捨去些東西。
正盯著白熊披風取捨之際,安柯兒進來了,自然又是未敲門,好在近來學著斯文,沒附帶著喊聲。
“皎兒,你這是做甚麼?”安柯兒指著榻上攤開的白毛披風不解道,大熱天的取冬衣出來作甚?
皎兒回首看了眼安柯兒,再看看榻上,披風不同於衣裳細究尺寸,但凡身形不差太多都能用,正好北國冬日冰天雪地又十分長久,她既要嫁到此地,不如留給她用。
“柯姐姐,若不嫌棄這件披風送予你。”說話間,皎兒將披風拿起來在身邊比劃著讓她細瞧,或許花家的人天生都會營銷。
“啊……真的?”安柯兒一臉不可置信,試想去年末臘月北上,若有這樣一件披風能動成那樣嚒!
安柯兒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