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宮統共多少門人,想她光鎮南王府上下已有餘,花家裡外亦有百餘人,這還不去算宅子外遍佈江南散於天下的店鋪作坊見不著的人,更有山上幾位老人將她捧在心頭,但誰曾見她驕縱一分,慕容冰嬌蠻擅變無非是他一手慣的,此刻倒卻推罪於其門人。
“那日事有湊巧我不作計較,只是我不喜人拿利刃指我,莫有下次。”
蒼衣人道出她軒轅傳人身份,想必之前他已猜出,她姓花,又被賜姓鳳,但更有軒轅子月之名,她沒有武功自問不比他們可進退自如,行走江湖時毒術不過是求生之道罷了,面對他人以利刃相待,用毒防身不足為奇。
南宮無極見她故意將話說重,非但不怒反寬了三分心,她肯同他說重話,便是不再漠然。
但見南宮無極浮上三分笑意道:“她雖虛長你三四歲,但日後你為長嫂,若有下次,隨你如何管教她,我概不過問便是。”
“……”誰答應嫁給他了,真是沒臉沒皮!皎兒臉色微變,立時有了三分紅暈,微微朝裡側了側臉,現了幾許惱羞成怒之態。
南宮無極不禁輕笑一聲道:“那日是我欠了思量,莫再與我生氣了,再過十來日待你好些了便動身罷。”
他依舊想帶她回無極宮,殊不知她如今已不敢應,原就是認為還不是帶他回江南的時候,又有客觀難處在才決定先與他回去養傷。
她倏然變了神色,使得南宮無極笑意凝結,她不願意?
“皎兒——”南宮無極伸手握上一雙柔夷,只喚了她名便讓她截斷了話。
“我要回江南。”他遲早也會知,不如此刻說開。
心生訣意?
南宮無極一怔,頓了一頓接道:“你離家日久,重傷思親人之常情,我原想待你養好了傷再回,既思鄉心切,我們就去江南——”
“你身為無極宮主自非閒人,如此長途無須親自送我,我……想靜一靜。”皎兒忙斷下他的話道。
“你這是何意!”南宮無極脫口而出,握著柔夷的大掌不禁緊了三分。
雙手被他緊握,不禁有些吃痛,皎兒側首迎上臉色已沉的南宮無極,四目相對良久才道:“離中秋已不足三月,我離家兩年有餘,近來身心俱疲,想回家與家人團聚過幾日清靜日子罷了……”
南宮無極倏然俯身逼近,近到二人幾乎貼面,深瞳欲深入杏眸深處,良久卻一無所獲,彼此撥出的熱氣噴到對方臉上。
皎兒不禁蹙眉,再有幾日就入署月了,雖說是在陰涼的房內,可靠這麼近自然會熱,出了汗再讓他沾了……他體內帶了毒,又懂得運功逼毒,還有安柯兒定時給他解藥服塗,自己不打緊,但他寶貝妹妹淚腺如此了得,再要傷了眼或是吃了沾毒的食物再來怪她?
見她蹙眉不禁心生涼意,南宮無極退了一尺,啞聲道:“我陪你回去。”
語氣並非徵詢,而是肯定,他仍不懂她的心思,皎兒不再作聲。
“那日之事,我已道欠了思量,你仍要記懷?”南宮無極沉吟半晌,突然啟口道。
他為何反覆提起那日之事,莫不是今日非要她說明白!
“此事已過,何必一再提起,我……不怪你。”是她不該去,說到底是她欠了思量。
南宮無極苦笑一聲,深瞳微垂沉聲道:“可你心裡卻是在怪我,如若不然怎會同我改口……”
見他斂了幾分霸道,皎兒不禁咬牙狠心道:“我從未曾應過你隨你回無極宮養傷,何來“改口”之說。”
明知安柯兒與他道了她原先的打算,此刻卻不得不否認,否則怎能讓他不再繼續逼問。
南宮無極見她將前事全然否認,心下更是疑她因鳳之淩之事竟心生訣意。
南宮無極無聲凝視良久,嘆道:“你我之間何至如此,當日坦誠以待許下約定,這半年以來,你該是明白我待你之心如何,你心中有何不快與我直言便是,何故——拒我於千里之外!”
坦誠,皎兒心下苦笑,若是坦誠何以欺瞞她療傷之法,若是坦誠何以不告訴她有個傾慕他的妹妹,若是記得約定之期,又何以忘了她要毫無尊卑,自由無束,他太驕傲、霸道、自我,她只想要自己的自由,並不曾干涉於他,可他已然將她束縛。
見她杏眸微垂,南宮無極驀然想起先前她與他置氣之事,心澀無奈道:“當日為你療傷未與你道明細末,是我不該。”
將她吞噬
“無極,我累了。”心下不禁苦笑,驕傲霸道如他,竟也因此幡然想起先前同她未道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