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莫非,她的請求過分?
鳳之清見這二人神情異樣,不由得緊了心……
她這般親近的喚他“淩哥哥”,莫非皎兒早在京城之前便同他認得?
他清晰記得,那時鳳之淩同他“借大夫”,莫非是認出了她才要相“借”?
但為何她其他的言辭又明顯透著疏遠——是因他在,才特意疏遠迴避?
這三人尚在各自思忖,鐵硯一俯身,近到鳳之淩耳側道:“主子,鐵硯願為郡主引路。”
鳳之淩略一停頓,隨即輕輕應了一聲。
鳳之淩先前的思忖經鐵硯打斷,心中暗自一怔,為何三番兩次因她——心神不寧?
此刻他由方才莫名的“不悅”轉而欲尋那不悅的緣由。
皎兒謝過他,鐵硯引著她繞著湖心四周三尺來寬的走道慢走,留下各自心神不寧的兩位在此對弈。
鳳之清待她轉身之後才提起一枚白字,心中也是疑雲遍佈。
其實,這淩心小築前後十分簡潔,除了建在湖心之外,並不似天涯海閣那般處處見心思。
它長不過十丈,寬不過五丈,半數種了梅樹,如今已是仲秋,早過了梅子成熟的時節,偶有漸黃的落葉飄灑。
而另一半除去屋子就是屋前屋後的空地以及其左右走道,除此之外唯一的“景物”便是那二人對弈的石桌。
那石桌自不必說,鳳之淩的屋子自然也排除在外,眼前惟剩這小片梅林及湖心四周圍欄旁的細小走道。
梅樹本就杆細葉少,枝梢密生往外張開,樹與樹間隔比較大,所幸鳳之淩的這些梅樹樹齡並不大,樹體尚小,才能捱得近些,兩兩相距五尺,可儘管如此,在秋日裡,這一小片梅林立於遠處,有其他背景襯托著時瞧著尚可,白天近看就顯得稀疏蕭條了。
此時除了在四周圍欄處眺望四方湖岸風景之外根本無處打發時辰,當然,比起陪同那二人坐禪,自然是好得多。
鐵硯在她身前帶路,少年作為“嚮導”並不說話,也的確並無可介紹之處,岸上的風景上回都已聽他說過了。
皎兒隨著他從東側圍欄繞到南邊落轎的平臺,又再繞到西側圍欄,與他將中間八十棵梅樹緩緩繞過一週,越過西北角上最後一棵梅樹,前面的少年突然轉身。
“紅郎”不好做
鐵硯恭聲笑問:“郡主,湖心四周,仲秋風大,書房有主子平日作的書畫,不如鐵硯帶您去屋裡賞畫,可好?”
“……”風大?難得這幾日這麼好的秋陽,又是微風……他是唱的哪一齣?
在梅林四周繞了有二刻功夫,一句話未說,轉身突然熱情似火,她怎沒瞧出這少年還是個極端情緒化的孩子……
這二人立於西側圍欄處,鐵硯的聲不大也不小,在這靜謐的湖心,屋子與梅林之間除石桌之外空無一物的空地上,足以使東側對弈的二人聽到,卻又絲毫不顯有意或無意的失了禮數。
鳳之清同鳳之淩皆心緒未平,並未真正投入棋局之中。
鳳之清背對著他們,此刻正是換他落子,聽到身後那少年之話,不由得頓了頓。
鳳之淩面西而坐,那二人方才沿著湖心西側圍欄徐徐向北漫步,白晝明亮,透過稀疏的梅樹,他雖看著眼前棋局,然而眼角余光中那兩個身影從隱約到漸漸清晰,直到他們越出梅林現出身影,他仍未尋得方才自己不悅的緣由。
此時鳳之淩聽得鐵硯“擅作主張”之言,非但不怒,反而隱約泛起早已是十分陌生的一種感覺。
這十餘年來都不曾再有過的,一絲——期待?
書房,向來沒有主人相邀是不能進的,官宦人家更是如此,何況堂堂王世子的書房。此刻皎兒眼前開口相邀的並非書房主人,而她身為女子怎能隨意進入別家男子書房?
鳳之淩的書房她更是不敢擅闖,這要萬一藏有他什麼隱私或是房中掛了已逝王妃的畫像之類,一些不想外人瞧見的東西……更何況她確實也沒有興趣,既是短暫相遇之人,又何須瞭解太多,否則他日豈不平添煩惱。
皎兒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鳳之淩,回首淡笑道:“這恐有不妥……今日秋高氣爽,湖面微波,就在屋外走走罷……多曬曬陽光,你我才好快些長個子。”
鐵硯聞言嘴角抽了抽,一張臉立刻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在他眼裡有著菩薩心腸,普度眾生(因中秋夜某人一番大義凜然之言)的郡主會這樣刺痛他的傷心處……
方才他繞著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