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一張臉。
“……我是無心的……半月前,不慎傷了手……”皎兒恐他想岔了,忙解釋道。
“你說什麼?你傷了手?”
焦白今日可謂一顆心大起大落了數次,此時焦心的睜大著一雙桃花眼盯著她手臂,一雙手懸在半空……
皎兒見他如此焦急,都忘了自己前一瞬還慘白著一張臉,不禁鼻子又微微發酸,僅僅是自己一個舉止、一句話,就讓他情緒極端變化……今日她信了,信他確是真心,只是——感動和愧疚並不是愛啊……
皎兒藏著哽咽,放平語調道:“傷已全好了……只是尚未習慣……旁人觸碰。”
焦白聞言,神色才稍許緩和一些,頓了頓,又皺眉輕聲道:“若我在你身邊……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
這人是非要她掉下淚來才罷休?
“……焦白……今日之前,我確實不信你是真心待我好……但今日重逢,我信你……欠你一份人情,這一生我會記在心上……我並非是因你過往而看輕了你,你應該明白……感情……並不是感動和愧疚就夠了……我們可以作朋友作兄妹,他日,若是我有能力必定還你這份人情……”皎兒看著他,深吸一口氣,輕聲緩語,只為藏著哽咽。
焦白的表情瞬息萬變,她信他是真心待她好,卻把他的“情”看成人情,沒有因他過往輕視他,願意與他作朋友、兄妹,她被他感動了,對他心生愧疚,偏偏生不出男女之情……
可他不需要她的愧疚,為何她要這般早下定論,不願給他時間……他可以在她身邊,可以等,他相信有朝一日,能進她心裡……
焦白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這個女人,永遠這麼冷靜,把她的感情梳理的清清楚楚,一旦信了他對她的好,而她此刻對他無情,便不會拖泥帶水。
說到底,這個賭,是自己要賭的,鼓足了勇氣拿出真情,不料竟是輸得一敗塗地。
此刻他突然羨慕起鳳之清來,被她自幼當做兄長,至少她說過她不忍心當面拒婚。
皎兒說完那一段話,看著他時時變換的神情,緊著心靜待他做反應,直到見他那一絲苦笑,方才微微放下心來。
他沒有暴怒,就不會走了回頭路,他苦笑,說明他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欠了他的——只能他日再報。
焦白竭力緩聲道:“好,你我作兄妹……只是……你尚欠我一次“人約黃昏後”……明日便是中秋夜,你陪我一同過,但你……不許把我看作兄長……過了明日,你我……即是兄妹……你,可答應嚒?”
焦白目光飄離,似是想起花朝那夜,言語中滿是無奈,斷斷續續,才道完一句,靜等她回應,卻是良久不見她開口,抬眸望去,卻見兩顆晶瑩正消然滑落,怔怔不知所措……
這個焦白……好容易見他肯聽進她的話,心口剛緩些,不想又被他一句話竟是真真催下這含了許久的淚來……
若干年後,焦白想,縱然此生與她只能為兄妹,但憑她為自己十餘年頭一回掉下淚來,他也不枉此生了吧……
“好。”輕輕一點頭,皎兒回答十分簡潔,她怕多說一個字,語調顯哽咽,失儀。
一陣悄無聲息的對視後,焦白雖然憔悴卻依舊魅惑眾生的臉上忽又浮現往日勾人魂魄的笑容。
即是已約定,便也漸漸平復了心緒,皎兒對他微微一笑,指著不遠處的人馬道:“回吧,他們該是著急了。”
焦白笑著與她並肩往回走,遠處二十餘人除去雲霄四人外,皆是暗自鬆口氣,他們二十餘人倒不是怕打不過這瘦的沒幾兩肉的紅衣男子,而是臨近家門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看兩人是和解了,該不會……
雲霄、燁然等人見兩人回來,這焦白滿臉笑意勝過方才,暗想,可別是兩人情投意合了……
不及多想,兩人已走近,眾人皆是看向她,心早就又提了上來……
皎兒未作停頓,徑直邊上馬車邊道:“……前輩,他是我……朋友,一同去王府做客吧。”
他說今明兩日不許把他看作兄長,現在,算朋友吧?
焦白飛身上馬,拉著韁繩,旁若無人的靠到她馬車旁,侍衛們面面相覷。
平東王府向來不進閒雜人,馬車裡頭那小姑娘也就罷了,可這人雖身形瘦弱,武功卻顯然高他們不少,他若進王府起了歹心,想必雲霄四人聯手未必能拿下他,換了他們,怕是要六七人才能困住他,然而面前這位郡主雖不是鎮南王親生,但莫說是鎮南王了,連他們自家的王爺都把她捧在手心裡……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