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覺自己處於一片渾渾噩噩之間。 恍若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又恍若覺得,自己應該還活著。 其實此時的他,也是弄不清楚到底是生是死。 他緩緩地睜開眼,只見眼中的景象一片層層疊疊,一片朦朦朧朧。 看得極不清楚,彷彿眼睛已花。 “呀?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啊!你怎麼這麼醜啊,你在流血啊,流了好多血!” 隱隱約約間,他聽到了一個小女娃驚訝的聲音。 “對了,我是誰?”渾渾噩噩的少年,腦海中忽地閃起了這一道念頭。 他正盡試著全力回想,“啊!”然而卻是一陣慘叫,只覺頭痛欲裂,整顆腦袋都要爆炸了一般。 “啊~”小女孩嚇得兩隻眼瞪得無比的大,已然手足無措。 她旋即轉頭,朝著遠處大喊:“孃親,這裡有個人,他流了好多血啊。 孃親,快來啊孃親。” 頭劇烈疼痛的隱約間,少年聽到了這道呼聲。 下一刻,那一片無盡的黑暗,再一次將他的所有意識給吞噬。 這是一片荒野山林,一名六歲大的女孩低著頭,望著那一個昏死過去的少年。 少年面容已經血肉模糊,看著都無比瘮人,恍若一血色惡鬼,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而他的渾身上下流血不斷。 整具身體皆是傷,可以說,已經找不到一處好肉。 “怎麼了,蟲蟲。”這時,只聽一道婦人的聲音響起。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村婦,正朝著這方走了過來。 “孃親,你快看啊。”那個叫蟲蟲的小女孩見到了她的母親,朝著她小跑了過去。 一邊跑,一邊用手指向了那具滿是鮮血的身體。 “這是!”順著小女孩所指,這名村婦終於是看清,那一張面容頓時發生了驚變,一時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蟲蟲跑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隨後扭過頭再看向了那方:“孃親,他是不是要死了啊?我們要不要救救他?他好可憐啊。” “可憐?”村婦嘴中輕輕低喃著,隨後低頭對蟲蟲說:“蟲蟲,你乖乖在這,孃親過去看看。” “孃親,蟲蟲跟你一起。”小女孩卻說。 “蟲蟲不怕?”村婦問她。 “剛開始見到還有些怕,現在孃親過來了,蟲蟲不怕。”小女孩再道。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小臉上故意顯露出了堅強之色。 村婦見到後,輕輕笑了笑,“那蟲蟲跟孃親一起去。” 蟲蟲:“好。” 隨後,那村婦牽著小女孩的手,朝著那具躺地的身體走了過去。 靠近後,村婦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那具身體的鼻息。 “孃親,怎麼樣啦?他還活著嗎?”蟲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見到她孃親的這舉動,滿臉緊張地問道。 過了一會兒後,村婦將探著鼻息的手移開,低語道:“還有氣,他沒有死。” “還沒有死啊。孃親,我們救救他吧。如果我們不救他,等會兒大野狼來了,一定會吃了他的啊。他好可憐啊。” 蟲蟲似在對她母親哀求。 “聽聞當今皇帝荒淫無道,如今天下叛亂者不斷,他,應該就是逃亡於此的叛亂者吧。” 村婦心中在呢喃,在猶豫。 若眼中之人真是叛亂者,那若救他,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孃親。”蟲蟲見她孃親沒有回應自己,對之輕輕一呼。 “可那些叛亂者們,又何嘗不是反抗那個昏君的英雄。” “孃親。”蟲蟲又呼喊。 “救他!”隨後,這村婦便在心中下了決定。 “蟲蟲,我們去拿那個大麻袋。”村婦轉過頭,對蟲蟲說。 “大麻袋,用來裝他嗎?”蟲蟲眨巴著懵懂的大眼睛問。 “嗯。”村婦點頭。 “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我們把他帶回家的時候,千萬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村婦囑咐道。 “好的孃親,蟲蟲知道。”小女孩乖巧點頭道。 “嗯。”村婦滿臉凝重地應聲。 隨後,母親二人走開了,當她們再次回來的時候,村婦手裡已經拿著一個大麻袋。 她蹲下身,居然直接將那滿身是血的人給提了起來。 一山村村婦,居然有著這麼大的力氣。 很快,就將那個人,給裝進了大麻袋之中,背在了身後。 做完這些後,村婦再低下頭對那小女孩說:“蟲蟲,走,我們回家。” “嗯,孃親。” 只見得那村婦,另一手將小女孩環起,環在了她的腰間,身體一動,飛縱而起。 僅一下,她們就縱到了遠地。 她,原來還是一名武者。 之後,她於這山間連連飛縱,猶如一隻輕巧的靈猿一般。 被孃親環著的小女孩早已見怪不怪,她早已知曉孃親有這個很厲害的本事。 只是,孃親一直不讓自己往外說。 說是這是隻屬於她們之間的秘密,讓其他人知道了不好。 …… 天嶺村,黑夜裡。 一間靠山的小木屋還燃著燭光。 屋中,微弱燭火於桌上輕輕搖曳著,恍若一陣輕風吹來,就可以將之熄滅,整間屋看上去一片昏暗。 狹小的屋中,一張木床上正躺著一具渾身纏繞著白布的身體。 那一雙顯露在外的雙目,如今正在慢慢睜開。 這一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