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他就像我最近每次夢見那樣,張開嘴,說著什麼,我總是聽不見。
然而這回不同,那張未來的朽木白哉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溫柔,我看著他的嘴動了幾下後閉起來,又緩緩張開,這次我聽見了,他說……
“蒼……”我剛吐出一個字就醒了,身體好像被夢魘住,僵硬著還很冰冷,我動不了似的呆呆看著天花板。
夢裡那不知道是蒼純還是白哉的人仍然在我眼前,像個揮不去的影子,他的笑彷彿吸進了陽光般刺眼,神情又異常柔和,特別詭異地矛盾。
我心裡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白哉的臥室,沒人通知我被分到幾番隊,我也就大方地繼續住了。蒼純從一番隊回來後就被白哉堵上了,直到我練完刀幾乎爬回床上準備睡覺,也沒見著這對父子,我猜他們可能是做風鈴做到穿越了。
外面很黑,應該是半夜,我側過頭,發現白哉的被褥還是整齊地鋪在那裡,只缺少了主人。
其實白哉玩得晚了直接睡在書房也不是不可以的,況且他總是給自己太大壓力,平時同齡人該有的興趣他一樣都沒有,除了練刀就是練鬼道,這回好不容易有了點正常小孩的衝動想做個風鈴,朽木家恨不得全家上下給他當拉拉隊鼓勁。
可我說不上來,就是心裡很沒底,後院除了吹動櫻樹發出的瑟瑟聲之外,我好像還隱約聽見一點吵鬧。
我爬起來溜出去,越往前走吵鬧聲就越大,那種怪異的不安也就跟著越來越濃烈,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幾名下僕在迴廊裡跑過去,按理說這個時間他們早該休息了,我抓住一個比較眼熟的男人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市丸先生,”男人竭力收斂臉上的慌張,向我點了下頭說:“據說是夜間巡邏小隊遭遇襲擊,蒼純大人已趕去救援了。”
“遇到什麼襲擊了?情況怎麼……”問他這個有什麼用啊,我忙改口:“朽木隊長怎麼說?還有白哉……我是說白哉少爺呢?”
“蒼純大人趕去不久,家主大人便被召到了一番隊,現在也有一兩個小時了。”男人仔細回憶著說,“白哉少爺的話應該還在書房吧。”
“是麼,謝謝了。”我放開了他,剛才我從白哉院子溜出來時分明感覺到書房沒有人,朽木銀鈴也去了一番隊的話,說明此番遇襲的情況很嚴重。
我剛走到前院,遠遠就看見韜婆往這邊跑。這老婆婆在朽木家久了,被傳染上冰山家族遺傳的絕症面癱,她不做體力方面的工作,平日裡總是一副淡定得要死的樣子游刃有餘地分配白哉院子裡的活兒,連走路從來都是勻速。
然而現在,韜婆加上柺杖算是三條腿幾乎足不沾地地跑著,差點跟我撞上,我連忙扶穩她:“韜婆,發生什麼事了?”
韜婆的頭髮都跑散了,佈滿皺紋的臉上全是眼淚,上氣不接下氣:“蒼、蒼……”她不是死神,又跑又哭後她完全說不出個完整的話,幸好朽木家分給照顧韜婆的女僕及時趕過來。
女人眼角的褶皺裡也全是淚水,跑得急了沒站穩,她一條腿跪在地上往前撲著抓住我袖子:“市丸先生,請您快去,少爺他……”
“白哉?”我被她們這滿臉的淚嚇得呆了呆,那種糟糕的感覺突然就強烈地湧了上來。
女僕說:“白哉少爺聽說蒼純大人的小隊在支援途中遭到伏擊後,他去一番隊找家主大人,半路的時候……”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帶著重重的哭腔繼續說:“半、半路時,蒼純大人的小隊就……全員覆沒了……”
全員覆沒……我扶著她的手驀地沒了力氣,任她癱軟地坐在地上哭起來,韜婆似乎也耗盡了體力,靠在廊柱上捂著臉哭著。
我慌忙抓著女僕問她:“白哉呢?他知道了嗎?”
“是的,少、少爺還沒到一番隊就……”她泣不成聲地說,“是跟去的啟人跑、跑回來說的。”
啟人是白哉院子裡的下僕,人很機靈,他的身份進不去一番隊,多虧還能知道報告韜婆。
“蒼純先生的小隊在什麼位置?”
“啟、啟人說是去西流魂街的路上……”
我衝了出去,以白哉的速度,啟人從一番隊折回來的時間足夠他用瞬步趕上蒼純,那麼現在……我猛然停住腳步,在樹幹上蹲下來。
忽然想起藍染說過的話,他從來都不會毫無來由地做什麼事,提醒我蒼純的生命快到盡頭絕不會對他沒有意義。
如果是真的,那我現在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