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吃了她多大的虧還是有血海深仇啊?我乾笑著說:“她可不是沒腦子,只是任性慣了,跟你差不多……”
最後一句我小聲嘟噥出來,周圍太吵,白哉似乎沒聽見,他專注地看著手裡的一個鈴鐺,金色的大橢圓形銅鈴,最底下有一條像咧開的嘴角似的縫,晃動時能發出很大的聲音。
“你喜歡這個?”我奇怪地看著他,白哉可從來不帶這種風格的配飾。
沒料到白哉忽然詭異地一笑:“說到那隻乖貓,這東西倒很適合她,正好掛在她脖子的緞帶上,哼哼,走到哪裡都能遠遠就被人發現。”
“你……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被白哉這笑容喊出來排隊,看他面不改色地付了錢,把那鈴鐺珍而重之地收好,那種得勝的表情看起來今晚回去可能就要偷襲四楓院家。
這裡的祭典比流魂街大得多,人也多,我雖然不太清楚現在的義骸是不是可以吃東西,不過一連路過好幾個攤位,我到底沒忍住誘惑,買了串圖案很有趣的麻糖邊走邊吃。
“你要不要試試?”我挑了一串大蘭花圖案的糖遞給他,師傅手藝很棒,花瓣層層疊疊的十分逼真,顏色又是白裡透金,哪怕不吃也很好看。
白哉嫌惡地挑挑眉,用“這東西也能吃”的表情瞪我,最後還是接了過去。
儘管這貴族小少爺現在被我帶的很上道,不過他還是保有這種習慣,除了自家廚房出品的東西,其他一概不吃。我記得他說過,作為貴族時刻都要維持高雅自持修養良好的形象,吃飯是種禮儀,更不能在外面展露出來。
我那串糖都快吃完了,白哉還抓著他的,毫不在意地跟我逛,我忽然明白他並不是被那些條條框框拘束死了,而是家族的利益在他心裡重於一切,他習慣了做什麼都會先考慮到朽木家,哪怕是在對蒼純的死有重大疑問時,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隊葬時露在外人面前的永遠都是不動如山的貴族尊嚴。
就像他說的,如果朽木家也不去堅持,那貴族的意義還有何可言?
時間已接近午夜,祭典我們也沒什麼好逛的了,便從中途拐出來,順著山路往上爬。
周圍越來越安靜時,白哉又想起了之前的話題:“市丸銀,你去借義骸時浦原隊長有沒有說什麼?”
我仔細回憶著,然後搖搖頭:“不過我認為浦原隊長是值得信任的人,白哉,我就跟你說了吧,其實蒼純先生過世那晚,我把你送回臥房後,我偷偷去看過蒼純先生的遺體。”
白哉驚得瞪大眼睛,手裡的糖差點掉下去:“你看過?”
“是,”我拉著他在山頂一處找個好位置坐下來:“如果一會放煙火,這裡可以看得很清楚。”
白哉乖乖坐在我旁邊,始終用那種表情盯著我,什麼煙火在他眼裡估計連根毛都算不上:“你……那你看出了什麼?”
我低低嘆口氣:“其實跟浦原隊長那份報告上說的基本一致,蒼純先生半邊的身體是被虛閃打傷,四番隊的檢驗報告說在戰鬥中蒼純先生的舊疾復發,導致戰鬥力大幅削弱,才沒躲開那一擊。”
至於藍染還是東仙的那一刀,我不能告訴白哉,否則以他現在的衝動性子保不準會立刻殺到五番隊找死。
白哉認真地盯著我看,似乎想看出我的話是真是假,隨即眼神黯淡了下去,蒼純的病是個最好的藉口,非常合理得能讓所有人信服,可白哉不甘心,他不覺得自己父親是個會輸給舊病的男人。
“那晚我進去之前偷聽到了浦原隊長與朽木隊長的談話,夜一隊長也在場,他們都質疑蒼純先生的死因,可是朽木隊長最終沒能繼續追究,這才把四番隊的報告一起毀了。”
白哉緩緩閉上眼睛,點點頭:“爺爺做得對,既然是貴族,就必須死得有尊嚴,父親他只能戰死,不能……病死。”
最後兩個字極輕地從白哉嘴裡吐出來,他的拳頭慢慢攥起來,手背繃出青筋,微微顫抖著。
我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不過夜一隊長和浦原隊長都很堅持,你看,浦原隊長這不是一直在偷偷研究麼?我相信你爺爺也不會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你是說……”白哉猛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山下街市的光打在他眼睛裡,像能跳動的火焰。
我幾乎被他眼裡的光刺到,忍不住想避開,白哉卻突然拉住我手臂:“那……就是浦原隊長說的靈魂,市丸銀,你說有沒有可能父親那部分靈魂還在靜靈庭?如果找到了……如果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