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有點尷尬,“我們已經定過親了,自然算是夫婦。”
齊揚“哦”了一聲,又惴惴不安道:“大師兄,說句實話,你可別打我。那孩子我看了,長得可一點也不像你,恐怕那孩子不是你的。”
商雨心裡頓時一盆涼水淋下來,但他還是不信。他的心狂跳著,努力平靜著口氣,“你去問問,回來再說。”
齊揚點頭,“好。”
商雨坐了片刻,起身用冷水洗了洗臉。知道她的訊息那一刻,他恨不能插翅飛來,他星夜兼程地從倉瀾快馬趕來,急切地想要立刻見到她。然而此刻近在眼前了,他居然還能鎮定地等待,他自己都覺得震驚、不可思議。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想思索卻不能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沙漏。
過了小半個時辰,齊揚灰溜溜地回來了。商雨站起身,緊張地問:“她怎麼說?”
“我一打聽她就惱了,說那孩子是她嫁了人才生的,還問我打聽這個做什麼。”
“鄰居不是說沒見過她的丈夫麼?”
“是啊,但她告訴我她有丈夫,看來有假。”
“你告訴她我來了嗎?”
“沒說。”
“那就好。你去鄰居那裡打聽打聽,多帶些銀子。”
“不用了,鄰居我早打聽過了,她搬來的時候就已經生下司尚了。”
“那孩子叫司尚?”
“是。”
尚,商,商雨的眼眸蒙上了層狂喜之色,他幾乎可以確定了,“你去找個算命先生來。”
齊揚點頭去了,商雨長長舒了口氣。三年了,他寢食難安,今日終於有了她的下落,還帶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吩咐手下打了熱水進來.草草沐浴之後,他換了身衣服便開門出了客棧。
齊揚已經找了一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正等在門口,他上前給了那老者一兩銀子,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齊揚找的客棧離司恬的家很近,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商雨卻覺得是那麼遙遠。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見到她和孩子,可是心裡還有一絲絲的擔憂,她決然離開,是有什麼隱情嗎?這種忐忑不明地懸著的心情,真的是讓人慾瘋欲魔。
花好·月圓
司恬自齊揚走後,心裡莫名的不安,眼皮總跳。這幾天安穩無事,她還以為齊揚早就離開了縣城,不料齊揚竟然一直沒走。難道齊揚是給商雨通了信,然後等他來?她有點慌張起來,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她一直覺得商雨既然心心念念想要娶雲意,自己離開也已經三年了,即便他曾對自己有過那麼些情意,過了這幾年,恐怕也已經淡化得不起波瀾。即便他知道自己的下落,聽說自己已經嫁人生子,恐怕也就是一笑置之、雲淡風輕而已。可是齊揚來探聽司尚的生辰,卻讓她警覺起來。即便他對自己早已忘懷,可是他是否能任由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她有點後悔起來,自己應該一見到齊揚就馬上離開這裡的。
她想到這裡,立刻牽著司尚去了店鋪,打算和母親商量離開之事。剛走到大街上,突然迎面來了一個老頭兒,舉著算命測字的招牌,見到她和司尚就迎了過來,“哎呀,小公子真是龍章風姿,相貌不凡。老夫相面這麼多年,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貴氣天成的小娃娃。小公子,你的生辰八字是什麼?”
司恬頓時氣惱起來,齊揚這小子倒有心眼了,用這法子來打聽。她提高了聲調,對那算命先生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他是我的兒子,別再費心思變著法兒地來打探他的生辰。”說著,她牽起司尚的手就走。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司恬,你一個人是怎麼生出兒子的,我倒想知道。”
這個聲音她無法忘卻,不管是三年還是三生。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牽著孩子的手抖了起來。他,終於還是找慄了。
風從耳邊拂過,似乎帶過來他的氣息,前塵往事潮湧而至,形成快如閃電般的漩渦,將她拖了進去。她惶恐、埋怨、後悔,自己不該大意,不該以為他早已放下。即便他放下了她,也不會放下自己的兒子吧?她陷在後悔和驚慌中,竟沒有勇氣回頭,怕一回頭見到他就會失措,會將三年的偽裝平靜淡然撕碎,會將涵養拋至腦後,質問淚流,毫無尊嚴。
他走過來,站在她的面前,時光彷彿停滯,兩人默立凝望。彼此視線糾結纏繞,凝結了過往時光,凝結了疑問思念,乾絲萬縷再不可分。
他眼中的她,一如既往的美麗,但又多了成熟的嫵媚,眉宇間有著堅定倔強之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