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上京,住到了郝府。司恬反應過來,“郝”應該是商雨倉瀾名字中的“昊”字,為掩人耳目,特意如此。
商雨顧不上和兩人告別,隨著大軍馬不停蹄地往燕州而去。他這一走,司恬真正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甚至想自己賭輸也無妨,只要他平安回來。
上京的春天一向很短,來得晚走得快,轉眼就是炎熱的夏天。皇上龍體堪憂,不宜長途跋涉,所以直到夏初也未從東都回來。上京的夏天少了京都的意味,倒比平時冷清了許多。
商雨到燕州不久就傳來訊息,臨江王反了!這話聽在司恬耳裡,無疑是雪上加霜。他走的時候只說是去增援臨江王剿匪,她並未怎麼操心,朝廷的正規軍隊去對付一些烏合之眾,她覺得勝券在握,怎麼也沒想到臨江王會謀反。剿匪和平叛到底是兩回事,後者自然兇險得多,對手又是臨江王。她算是徹底地陷入了無盡的擔憂之中。
天越熱,司恬越是煩悶。七叔見她煩躁,便陪地下棋,又給她講做生意的道理。司恬這才知道,原來店鋪遍天下的隆慶堂竟是七叔的產業。七叔自小就離開倉瀾,混跡中原醉心於生意,後來財勢漸盛,便招集了一些江湖豪傑成立了七勢門,從中挑選一些人才培養為商雨的近衛死士。為了不暴露商雨和自己的身份,對外一直是由邵培擔任七勢門的門主。他還告訴司恬,此次出征,他派了許多七勢門的高手暗中保護,商雨絕對不會有事。
這話很具安慰作用,司恬的擔憂算是稍稍減輕。七叔安慰她道:“商雨很機靈,這孩子有勇有謀,又沉得住氣。再說他那一身功夫,是邵培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請了多少師父教出來的,你不必發愁。”
她哪能不愁?關心則亂。分離通常會讓人看清楚一些平時忽略的東西,也會讓一些情感破繭而出,比如思念。這種兩兩呼應的情感,比獨自思慕更有力量、更為深刻。她常常發現自己的夢也被他佔據了。回憶常常不請自來,將過往的一點一滴自發地彙集起來,如畫卷般在心裡徐徐展開,或濃墨重彩,或細水潺潺,濃淡皆有痕跡。不知何時,他竟然已經悄然人心,讓她淪陷而不自知。
和他打賭的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