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遠嫁之後才體會到刻骨銘心的後悔,他隱姓埋名跟著她,以邵培的名字活在倉讕。她被火海吞沒之時,他沒能及時救出她只救出了商雨。他悉心養育商雨,一直鬱鬱寡歡。有生之年,他只希望商雨能奪回倉讕王位為她報仇,這樣才可以彌補他年少時的懦弱所造成的慘劇。
商雨的一席話刺在他的心上,有滔天的大火,有刻骨的痛悔。
商雨道:“師父,今日形勢已不同往日。皇上已經病重,並不需要司恬去動用銀勾。”
即便如此,他仍是氣憤,商雨的做法太過沖動,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他覺得鬧心,覺得商雨不成熟。
“司恬在你心裡,難道比倉讕的霸業更重?”
“師父,一樣重。兩者並不衝突,為何一定要把江山和紅顏置於水火不容之地?我該做什麼一直很清楚,我並不是小孩子了。師父,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商雨的話也不無道理,眼下理臻帝已是風燭殘燼,不需動用銀勾,他也熬不了多久了。
邵培長嘆一聲,道:“隨你去吧,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商雨握住他的手掌,低聲道:“師父,你在我心裡如同父親一般,除了七叔,我最親的人就是你了。她也是我最親的人。你們,我都不會捨棄。”
邵培見他神色堅決,知道多勸也無益,便轉移了話題:“臨江王最近有動靜麼?”
“皇上說過三年之內他不得進京,所以眼下他乾著急,不能過來。他前些天上了個奏章,說燕州的南境有響馬做亂,正帶兵征剿。”
“他此刻上這個摺子,你看他什麼意思?”
“眼下皇上還沒斷氣,他也不能明著抗旨進京,所以東都這邊他鞭長莫及趕不過來了。但燕州離上京比較近,他借剿匪之際,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兵馬帶到燕州邊境。等皇上歸天,他就帶兵南下,可以佔了上京自立為帝。”
邵培冷笑:“他這主意倒也不錯,不過,他也要有那個能耐!”
“師父,他雖然謀略稍稍差,但的確是個將才,領兵打仗很有一套。”
“燕州的兵馬不多,他就算佔了上京也成不了氣候。”
“王爺想趁著這個機會除了後患。不然日後很難找出比謀反更大的罪名來治他的罪了。”
“皇上有什麼旨意?”
“皇上已經失語,現在是王爺監國,我和王爺已經商議過了。”
“你們準備怎麼做?”
商雨笑道:“王爺打算將計就計派兵過去增援。師父,上回平定北疆之亂的時候,皇上不是留了一萬兵馬在那裡麼?正好此次用來抄臨江王的後路,前後夾擊。”
邵培道:“王爺派兵過去他不會懷疑麼?”
“若是派別人去,他肯定是有防備之心,所以王爺派我前去,他對我自然是不會防備的,恐怕還暗自竊喜,以為不必動兵戈就可吞下朝廷的兵馬擴大自己的兵力呢。”
“的確如此,他一向認為你是自己人。”
“師父,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答應。”
“什麼事?”
“求師父答應,七勢門從此沒有朱雀,司恬,從此以後只是我的內人。”
邵培沉默不語,繞了一大圈,他到底還是沒忘記這回事,他嘆了口氣,點點頭,算是同意。
皇帝本清醒了幾天,服用了張國師的兩粒逍遙丹之後又陷入了昏迷。裴雲曠將左實秋召進宮裡,暗示了此事的蹊蹺。左實秋自然明白裴雲曠的用意,他眼看就是新君,討好是必須必然,眼下皇帝形勢不妙,正是除掉張國師的好機會,他也順便可以報了私仇。
翌日,左實秋便聯合朝中眾臣上奏。太后是最關心皇帝病情的人,每日都宣太醫前去詢問。裴雲曠將朝臣的聯名奏章送到太后面前,太醫院的幾位院判又不約而同對太后稟告了逍遙丹的弊端,太后早對張國師不滿,趁著皇帝病危,神志不清,當機立斷將張國師暗中處置了。萬一皇帝醒來問起,只說是因病暴斃。
張國師一直在皇帝面前呼風喚雨,無人敢動。太后趁皇上昏迷,須臾之間就將他拿下,頃刻間張國師如螻蟻般斃了命,令眾人唏噓不已。
裴雲曠終於將多年的心頭大患除掉,心裡大安。自理臻帝病後,朝政大事都壓在了他的肩上,太后對他極是信任,將東宮佈置出來,讓他和清平公主暫住,以便及時處理國事。朝臣眼中,
他無疑已是東宮太子的身份,左實秋開始暗中割斷與裴嗣宇的關聯,而裴子由和臨江王的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