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手死死在身側力握成拳。若不是顧忌著在秦旭飛面前,不可失禮妄為,祁士傑怕是早就衝上來,對此人報以老拳了。就在這一片奇異的沉默之中,秦旭飛終於輕輕嘆息了一聲:“士傑。”祁士傑一邊咬牙切齒,繼續一刻也不停地恨恨盯著那跪地之人,一邊應聲,走到案前。秦旭飛抬手,將信遞了過去。祁士傑接過信來迅速從頭掃到尾,忍不住冷笑出聲:“現在倒知道來求人了。當年又何必做得那麼不留餘地?”伏拜於地的男子依然不敢抬頭,聲音卻還算冷靜地響起來:“當年舊事,陛下一直深以為憾,時時悔恨……”秦旭飛冷冷一哂,祁士傑聽出他的不快。再也不刻意按捺壓抑自己,大步上前,一腳用力踹去:“得了,這話騙鬼去吧!他後悔?他後悔怎麼這麼多年,一次也不見他派人來迎接殿下回去?”那人被踹得翻跌於地,卻又立刻挺身跪好,只是不再低頭行伏禮,而是壯起膽子望向秦旭飛:“小人也不敢再狡詞相辯。可是從來帝位之爭,成王敗寇。原本就沒有仁義可講。古往今來,帝王家事,莫非如此。又有何是非可言?”祁士傑咬牙冷笑,一個牙光狠狠扇過去:“少給我們說你們這些帝王權術,成王敗寇地道理。我就知道眼下你在我們手上,由著我們想殺就殺,想剮就剮。程普!”祁士傑眼露殺機:“我知道你是他的心腹謀士,早在殿下初立戰功時。你就幫著你那主子,不停地給殿下使絆子,給我們這些在前方流血拼命的將士背後捅刀子!我們攻進楚國後,你們立刻斷絕一切後路,這主意,也是你幫著他出的吧!”程普被這一耳光扇得搖搖欲倒,半張臉即刻腫起老高,嘴唇上也溢位血來。卻還是能慘淡抗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既然奉了陛下為主,那為陛下潛心用謀。剷除一切敵人,本便是我份內之事。像我這樣的謀士,自是會行陰司詭計,做卑劣之行……可就是我,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人。卻也還知道國家大義。”他伸手,拭了拭唇邊的血跡:“值此家國危亡之際,我這等螻蟻小人。也不敢自惜微軀。我千里迢迢,冒萬死前來求告殿下,為的,是整個大秦,萬民百姓!”他蒼白著臉,對著秦旭飛,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小人當年得罪殿下,今日自投羅網,本來就已經是舍了這身子,任殺任剮的。無論殿下怎樣報復,小人都斷無怨言。我這等卑劣人物,尚知為國捨身,想來殿下蓋世英雄,斷無為私怨而棄國家於不顧的道理……”祁士傑原本挽了袖子抬起腳,準備又打又踹,揍個痛快,沒想到,這位被秦王倚為心腹謀臣,曾經出過無數陰損主意陷害他們地大混蛋,居然突然變得這麼大義凜然,鐵骨錚錚了。這倒是叫祁士傑一時不好肆意洩憤了,只得鬱悶地轉頭去看秦旭飛的意思。秦旭飛目光冷冷看著下跪之人,淡淡道:“你抬起頭來。”程普應聲抬頭,目光望進一雙出奇地平靜的眼眸之中,忽然全身一顫。沒有怒火,沒有憤恨。這樣的平靜冷淡,卻是讓這個秦王謀士,莫名地心中一寒。“你不必在我面前做得如此強項鋼骨。你知道我識英雄重英雄,你也知道我有非常明顯的弱點。我那位……”秦旭飛微微一嘆繼道:“我那位大哥知道我心中有恨,不派個人來讓我出氣怕是不能平息我的怒火。而且你們也相信,只要你擺出足夠強硬無私的態度,我這個可以欺之以方的笨蛋,就有極大可能,因為敬重你地骨氣,而不再對你復仇。如果連你我也可以放過,自然,對於他,我也就不會再多加追究了,是不是?”程普的臉色一點一點蒼白下去,卻還是咬著牙,沒有出聲。秦旭飛的神情冷漠:“如果我還是那個只會領著兵衝殺打仗的武將,也許真會把你當忠誠義士來敬重。只可惜,你們忘記了,我主政楚國,也有兩三年了。雖說做錯過事,走岔過路,但總能吸取些教訓。我懂得和各方人士周旋,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我也學會了察顏觀色,知道如何分辨真話和假象。所以,你的錚錚鐵骨騙不了我,你的正義凜然,也激不動我,該怎麼做,我自己會有決斷,而對你……”秦旭飛看著程普,雙目中沒有一絲感情:“對你,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合理的報復,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我。你地哀求不能讓我心軟,你的大義也不會讓我慚愧。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權力,索要我應得地賠償。就算是你的主子,我的大哥,也絕不會在事後,為你的性命多說一句話。現在……”他微微向前探探身,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下方那顫抖地身體是否還要對我說,要殺要剮。絕無怨言地話?如果一定會讓你如願。”咬牙勉力與秦旭飛對視了極短的瞬間,程普已然崩潰,如果秦旭飛象祁士傑那樣,將憤怒仇恨毫無顧忌地表現出來,他還可以繼續強裝硬骨頭。從來英雄易受小人欺,容易衝動地人往往也容易被打動。然而,秦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