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著吳人的手哀求阻撓他們收工,但一干吳人態度極是堅決,動作俐落地收拾錢財和貨物。如果不是後方大海上,那十三艘巨大地船隻給人的壓迫感太強,只怕這時海邊為了阻止吳人提前結束交易,就會引發什麼暴力衝突了。而引發這一切的風勁節卻又置身事外地早早退了出來,回到眾人身邊,笑道:“他們把東西收拾好。就接我們上大船。”復又對盧東籬說:“蕭家的主事在船上備了從各國採買來的美酒,還有吳國的特色名菜,準備等我們上去,沿著海開一段路,大家吃喝熱鬧一番,再用小船把要回來的人送上岸。”看到這種生平僅見的巨大船隻,以及如此浩蕩的大海,誰不想上去嚐嚐海上航行地滋味,此刻聽風勁節這麼一說。一幫山賊真個正中下懷,立馬歡呼不絕。至於盧東籬,一來想多送蘇婉貞母子一程,二來,更想上船去……好吧。偷藝。雖說自己是個外行,但是能看一看大船內部的構造,各處水手的位置,眾人工作的方法,好歹能記得一點,將來也許能有機會。對本國的水軍,有一定的提示。畢竟,一見這樣的船隻,他便本能地感到了自己的國家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風勁節看他神情,開解他道:“別擔心,吳國地船隻再好。也不會攻擊趙國的。”盧東籬默然。風勁節知他心意,笑了起來:“我認識蕭氏一族中的掌權人物,不過我這麼說,卻並不是空憑著我與那人的交情。”他微笑著細細從容解釋:“吳國新立,而蕭家有擎天之功,必須重酬。但是吳王又豈肯放任權臣外戚坐大。兩廂妥協之下,吳王才放任蕭家專心發展水上生意和力量,而蕭家則絕不擴充套件陸上軍隊,等於是承諾了吳王,他們不會去攻城掠地。這水師。其實是蕭家的保命根本,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容許吳王介入一指。而吳王也不會允許蕭家水師私自向其他國家擴張勢力,以免動搖自己的威信。說穿了,這蕭家的船隊再嚇人,也只是嚇嚇人罷了。只要趙國不對蕭家動手,蕭家便絕不會和趙國開戰,更不會容許吳王借他們的水師攻打趙國。要不是如此,我怎敢請吳國的船隊到趙國來作勢。”說到底,風勁節的這幫子小樓朋友。都是隻能借勢不能借力地。小忙沒問題,大忙不但不能指望他們幫。還得小心著他們藉口給他幫忙在背後搗鼓什麼自己的事情,反給趙國帶來麻煩。蕭清商那人,從來不喜歡以任何藉口干涉他國內政,更不會因為朋友的交情而置自己國家的利益於不顧。所以,他要她舉手之勞幫忙接人,要她幫忙順便嚇嚇趙王,那是沒問題。別的,卻是想都不要想。盧東籬聽得心下稍安,立時便盤算起了大局:“照你這麼說,蕭家建水師,竟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防備吳王……”風勁節哈哈一笑:“當然。蕭家要的不是一世富貴,而是家族地長盛不衰。當時吳國還沒有立國,一片混亂,蕭家要在其中分一杯羹,自然要找準人支援。但一個家族的長遠興旺,只靠建國之功和婚姻之盟來牽繫,也太危險了點。從來無情是王家,所謂盛不過百年,權臣外戚,有哪個是能榮寵不絕的。蕭家願意為國立功,卻從不把未來的一切全系在皇帝的良心上。所以他們甘於放棄陸軍,讓國家沒有隱患,但一定要牢牢抓住保護自己的力量。現在的吳國,是吳王不能沒有蕭家,可是蕭家卻可以隨時擺脫吳王。”風勁節眼望著遠方的大船,悠然笑道:“吳王只要敢翻臉,蕭家立刻帶上沿海諸郡的所有財富和人才揚帆出海,海外幾十個島嶼,早就被他們經營成了一個個的小王國。到處繁榮昌盛,應有盡有。而吳王得到地,只是被盤剝一空的幾個沿海城郡。吳王就是再不甘心,有蕭家的水師在,他又怎麼敢去攻擊蕭家的海島。而蕭家卻可以隨時侵擾吳國的沿海地區,到那時,吳王要麼是花費無以倫比地人力和財力去沿海佈防。要麼就是禁海遷民,這麼一來,無數人生計無著,又是一樁讓皇帝吐血的麻煩,所以,吳王和蕭家才形成了一種平衡。吳王給予蕭家超然的尊貴地位,蕭家回報以稱臣的態度和每年不菲地貢奉。蕭家絕不發展陸上軍隊,而吳王也放棄染指蕭家的水軍,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風勁節笑道:“所以。除非吳王和蕭家互解心結,否則,蕭家強大地水軍,永遠只能用來自保,不威脅任何。過於排斥他們。”他抬眉,似笑非笑地問盧東籬:“至於那個‘互解心結’……東籬。你覺得這樣相互防範著的君臣,有可能做到為國家為大業為天下,就把猜忌懷疑拋下嗎?”盧東籬愕然,半晌才道:“君臣之間的猜忌防範到了這種地步,卻也不是長久之道。”風勁節失笑:“我地想法卻正好相反,這種擺在明面上的防範制衡,比任何的痛哭流涕,君仁臣忠更有效。對權力的防範應該是嚴密的規則和足夠的制衡,先將人心的無恥無情和自私都考慮了,努力防範著。可比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