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影子,直到入楚之後,他被迫不得不連吃喝拉撒。雞毛蒜皮都管上,才漸漸清晰起來。也許。對於平民來說。的確。戰爭,無論起因為何,目的為何,都一樣是邪惡殘忍。然而,事已至此。他們這些已經不得不留下來的人。是否就永遠都不能被原諒。方輕塵等了很久。等不到秦旭飛再說話,自己也懶得寒暄。乾脆閉了眼,在地上摸了幾下,居然又讓他摸到一滿壇酒,拍開來,拿起舉高倒下,閉了眼大口地喝。他一直沒睜眼,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秦旭飛與他並肩躺在花草美酒之間,彼此距離近得觸手可及。秦旭飛側了臉,怔怔看他閉目狂飲,看著那一線酒泉,傾灑而下,在月光下,閃著螢螢地光。他忽然一笑:“我們來決鬥吧。”方輕塵手一抖,一陣猛咳嗽,剩下的大半罈子酒全喂衣服頭髮了。他撫著胸口咳嗽著坐起來,因著滿臉都是酒,刺得眼睛生疼,一時不敢睜開,只是氣極敗壞地扭頭問:“你說什麼?”秦旭飛卻完全不理他的驚異震動,興奮地站起身來,摩拳擦掌:“來吧,我們來打一場吧!我想和你放手一戰,已經想得太久了!”他想與他一戰,想了多少年了!然而,總是因著那種種地原故,總是要守著那些原則分寸,不能戰,不能盡興。然而,這一刻,他莫名地激湧起戰意和鬥志,莫名地覺得熱血在心頭沸騰不止,那些大局顧忌,都被他扔到了天邊。他只是想與他一戰!如此而已!方輕塵撫著胸口,咳得死去活來。媽的,他看錯了秦旭飛,這人不是英雄,這人整個就是一瘋子。好不容易平息了氣息。把臉上地酒擦乾淨,方輕塵小心地睜開眼,看著與自己不過一步之遙,滿臉笑意,滿眼戰意,無比興奮地秦旭飛。他極慢極慢地磨了磨牙。打就打。既然你小子這麼欠揍,我怎好不成全你。——————————————一隻飛鴿在黑暗中悄悄落下,祁士傑輕輕伸手,解下鴿腿上綁地小小紙條,展開一看,臉上微現驚色,略一沉吟,袖了紙條便向秦旭飛的住所快步而來。行至半途,已有王府的侍從看到他經過,陪笑招呼:“祁長史,要找王爺嗎?”祁士傑一笑點頭:“正是,王爺睡了嗎?”“王爺出門都有一個時辰了。”“出門?”祁士傑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半輪不怎麼明亮的月亮,驚異道:“王爺去哪了?”“王爺不讓人跟著,小人哪能知道。”祁士傑也不多問,只擺擺手,讓下人離去,自己徑自去尋秦旭飛身邊地當班侍衛長。以秦旭飛今日地地位,再聯絡楚京如此複雜地現狀,誰敢真的由他一個人滿世界亂跑。只不過王爺大人心情不好,不想讓人跟著,大家也不能明著駁他地意思,但是暗中肯定是要派出四五拔人遠遠確定完全掌控他的行蹤。當然這種事秦旭飛自己心裡也清楚,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假裝沒察覺罷了。祁士傑找了侍衛長詢問,自然是立刻就得知了秦旭飛的下落。聽說王爺半夜三更跑去方侯家裡頭爬牆,祁士傑出奇地不感到一絲吃驚,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便也一個從人不帶地趕去鎮國侯府了。當然,祁士傑不至於象秦旭飛那樣沒禮貌地直接翻牆,他是客客氣氣堂堂正正從正門遞拜貼子進去的。不多時,侯府的管家恭恭敬敬把他迎了進了客廳,上了茶,問了安,讓了座,客客氣氣垂手侍立著。人家方大侯爺府上的管家走出門去,多少有品級的大人都要讓三分,這樣相待可算是非常給祁士傑面子了。可是祁士傑耐著性子陪他磨嘴皮子,說些無聊的客氣話,等了半日,就是沒等到秦旭飛露面,臉上終於還是露出了不耐之色:“我確有要事尋找王爺,麻煩管家再去通報一聲。”以他的身份,上門拜訪,如果方輕塵懶得理會,固然可以不予接見,但他要找秦旭飛,總該替他傳一聲話。以秦旭飛的性情,知他找上門來,也斷無不理不睬不相見的道理。他不明所以,心裡自然開始焦急。見他神情微微帶怒,管家也知再也拖不下去,只得苦笑道:“方侯與王爺在花園裡。一個時辰前,他們讓我們把全王府的酒都搬進了園子,然後便嚴令我等無召喚不得打擾。我等下人,實不敢違抗主人之意,還煩請長史大人多留片刻。”祁士傑一皺眉:“王爺與方侯在花園做什麼?”管家支吾道:“我一個下人,又不敢無召而進花園,哪裡知道,應該是在喝酒談心吧。”—祁士傑心中哼了一聲。這管家神色猶疑不定,極為不安,僅僅是喝酒,哪裡會讓他如此心虛。“那麼趙將軍又在何處?”管家不過是個下人,而他祁士傑是秦旭飛的心腹,哪怕是出於最基本的禮貌,主人有事的時候,趙忘塵這個弟子也該出來代替師傅出來見客吧。一個下人不知道主人和客人在幹什麼,趙忘塵的身份卻算得上半個主人,他總不能推脫不知。管家亂咳一聲:“趙將軍在花園外守著,以便方侯和王爺隨時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