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東從一旁的椅子上拿了一個紙袋給古震逸。
“這是什麼?”
“類固醇定量吸入器,詩雨有氣喘病。”何峻東嘆道。
那個偷兒有氣喘病!古云逸不自覺地揪緊眉頭。難怪何峻東如此護女心切,他直覺地伸出手接下那袋子。
“何老為何提前退休?”古震逸問。
何峻東面容有些僵,起身關上餐廳的門,回到座位上許久才沉重地說:“我患了肝癌,醫生說我的時間大約就只剩三個月。”
古震逸難掩驚愕!
“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詩雨,公司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擔心,但我擔心那小丫頭,我之所以那麼早送她進公司,都是因為我的病。”何峻東語重心長。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用心良苦。”古震逸眉頭鎖得更深了,原本冷硬的心忽地柔軟了些。
“別受我的影響,咱們邊吃邊聊,說說內地設廠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何峻東樂觀地拍拍古震逸的肩頭,轉變了話題。
古震逸無法釋然,這頓飯著實令人難以下嚥,而今晚的時間似乎過得異常緩慢。
終於時逾九點,古震逸正要告辭,客廳竟傳來串串銀鈴般的甜笑,不一會兒餐廳的門開了,詩雨和施文棟相偕走了進來;兩人臉上的笑容在見到古震逸時,不約而同地僵住了。
詩雨有說不出的驚訝,難道他是來告狀的?
她悄然探看父親的表情,他正笑著,沒有異樣;她心虛地看向古震逸,他也正盯著她看,眸光深遠得令她無法捉摸,但和上午他可怕的眼神相較,此刻竟然稱得上“柔和”。
詩雨默默垂下眼簾,一顆心不自主地悄然怦動,因而沒留心到身旁的施文棟臉色極不對勁。
“未來岳父,別來無恙。”施文棟遲遲才向何峻東問候。
“來,文棟,我為你介紹,這位是我公司最優秀的青年才俊古震逸。”何峻東熱衷地介紹他們彼此認識。
“幸會了。”施文棟朝古震逸走去,想和他握手,但古震逸卻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著他那張桃花臉,完全不理會他懸著在空中的手。
毋須介紹,這傢伙燒成灰他都認得,施文棟是他大學同學,不但有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更有張會哄女人的嘴,六年前甚至引誘他的未婚妻莫雪莉。
看來何詩雨那小騙子這次反倒被矇騙了,她肯定不知道這傢伙揹著她和莫雪莉在紐約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