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響應他久違的第一句話,她是以微笑來迎接他。
“我說過我不想再看見你。”他注意到她的長髮,幾乎及膝。
“很遺憾,名義上我還是你的妻子,這裡還算是我家。”她臉上帶著點無奈的表情,“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說切斷就能切斷的。”
“是啊,你比以前更加精明瞭呢!只要一日不離婚,你知道奶奶會為了家族的名譽,對你百依百順!”梁至尊以充滿不屑的語氣對她說話,期待她能有一絲扭曲的神情出現。
可惜的是,羅潯歌自始至終都鑲著淺笑,彷彿沒把他說的話放進心裡。
“這個可能有些誤會喔!當年我可是離開梁家,自立自強……奶奶的確為了名譽,所以幫助我完成大學學業──”她伸出食指,要梁至尊別急著開口,“但是這些年我為整個集團所做的事,不但把我在大學時借的錢都還清了,也為我父親償還了債務,甚至還把奇梁財團推向另一個巔峰。”
她用溫柔的語調說著,把自己的功勞輕描淡寫地帶過,但這是不爭的事實,任梁至尊再如何咽不下這口氣也無可奈何。
在國外的他,的確拿到了比羅潯歌更高的學位,但是在實質業務上,卻足足比她少了三年!
“別誤會我所做的,也別高估我。”她忽然上前一步,來到他面前。
梁至尊原本以為自己會退開一步,但卻還是忍不住站在原地,看著她站到自己跟前,兩人的距離相當近,那是隻要他一伸手就能擁她入懷的距離。
“真有趣,我沒想到你又長高那麼多……”她昂著首,望著他稜角的下巴,“有一天要仰得這麼高才能瞧見你的眼睛。”
“……”他皺著眉,喉結微顫地抖動著,“你……好像也比當年高了不少。”
“我後來又長了十公分,一百七十一。”她瞬間後退了一大步,“七年了,很多事情會變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嗯。”他低聲回應。
炎夏的風是窒悶的,就像他們之間的氛圍,風吹拂著羅潯歌長長的髮絲,煩惱就像那三千絲,讓她的心難以平靜。
她原以為可以很平靜地面對梁至尊,但事實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麼一回事!
“至尊。”她忽然開口,側首向他,“我會籤的。”
“嗯?”他正首,擰起劍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七年都不願意簽字離婚的女人,現在卻在他面前親口承諾她要離婚了?
在這個她已經擁有股權、擁有事業的當下?
“我只是在等你回來,跟我面對面而已。”她望著他的雙眸裡深不見底,梁至尊甚至無法揣測她的用意。
“等我面對面……有什麼意義?”
“我……”羅潯歌張口,卻欲言又止。
是啊,有什麼意義?當年的意義已經隨著時間消失了。
她想要解釋一切,想要告訴他,她是真的喜歡他、真的想嫁給他,並不是如同父親所說的,只是因為錢、為了計劃……
兩千五百多個日子,確實把這份意義給瓦解了。
“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說得對,說什麼都已經是枉然了。”她難掩悽楚地一笑,“時間點已經過了,我們是沒有必要再討論這種話題。”
她從皮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離婚協議書,七年來她無時無刻都帶在身邊,隨時為了梁至尊的出現而準備。
她將信封遞給了他,遠遠地望著主屋。
“雖然不是夫妻,但好歹我還是翱翔的總經理,奶奶……梁夫人是我的上司,她近幾年身體不好,我要進去看看她。”
“隨便你。”他口頭上這麼說著,雙眼直盯著手裡的信封。
那是隻泛黃的信封,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歲的歷史,他不曾忘記聽見事實真相的那一天,更不會忘記簽下離婚協議書後,是塞進哪一隻信封裡!
就是他手裡執握的這一份,這是七年前的東西!
她保留了七年,就只為了這一刻?
為什麼?他不懂,就他對羅潯歌的瞭解,她不會是一個無所為而為的女人!
他忍不住地回身望去,那纖細窈窕的身段,那比過去更加美麗的臉龐,那種更上一層樓的聰慧,依然是他所認識的羅潯歌。
可是……他不懂。
他認得她剛剛的眼神,注意到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潯歌如果露出那種眼神時,就表示有事,不會錯的!
他厭惡般地揉緊手裡的信封,他原以為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