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護照寄過去簽證,還鄭重地告訴我,在那裡反簽證,十成把握。她甚至開始給我和她姐姐物色租房子了。
我一時慌了手腳。真要成了,妮妮怎麼辦?無缺又怎麼辦?只好再去醫院。剛上樓梯,卻見韓玉潔一身黑衣,披著頭髮,面無血色,像個剛見天日的“白骨精”,哭哭啼啼往下跑。我疑惑地目送她的背影,想知道病房裡發生的故事。但是,無缺媽仍慈愛地守在床前,只有無缺在那裡嘆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是否與我有關,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這裡發生的任何故事,註定與三個女人的心情和命運有關,三股力量的碰撞,如同原子的裂變,這枚超能量TNT的爆發會形成一個什麼樣的局面?我如陷廣島,揪心等待三個女人的這臺戲如何落幕。
46、深愛他,不嫁他!
一週後,終於接到無缺的電話,他剛出了院。我正想拿出揮之不散的一百個疑問問他,卻聽他不帶任何表情地說:“什麼也別問,下午6點到火車站,買去武漢的站臺票,進了5號入口,看見12號車廂就站在那裡別動。”我張口要問,電話卻掛上了。我努力回憶著電話裡那個複雜的地址,無缺到底想幹什麼?在這關鍵時刻他居然故弄玄虛,我遲疑地看著紙上記下的文字,努力想破譯這些密碼,但一無所獲。
苦捱到下午,我按照無缺的吩咐真的買了站臺票,早早進了5號入口,遠遠看見12號車廂門口有站得筆直的列車員檢票,有帶紅領章的乘警走來走去,卻沒見無缺的影子。
我以為進錯了口,再看車身上的標識,明明標著去武漢的特快。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裡,還有15分鐘就開車了,無缺搞的什麼鬼?
正想著,遠遠看見無缺左手拖著碩大的旅行包,右手挽著他媽向車廂門口走來,兩個人的神情都異常的沉重。無缺要走?我心裡一虛,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他們艱難地在車廂找到自己的位置,無缺把包放到行李架上,兩個人很嚴肅地說著什麼,他媽不停地用手絹擦眼,無缺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說著什麼。
透過那個視窗,我像在看一部無聲電影,心裡設計著劇情的發展,等待著火車一聲長鳴,心愛的人離我越來越遠。無缺居然想用這種方式跟我告別?是不是太冷酷了些。想到這裡,眼裡竟蒙上了一層淚。
馬上要開車了,我不知是否應該跑過去跟他揮手告別,像演造作的電影。正想抬腿,劇情突轉,卻見無缺從座上站起來,很快就走到車廂門口,一眨眼就跳下了車,往這邊走來。列車終於響起鈴聲,無缺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向他母親的視窗飛跑,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本大紅封面的書,不錯!那是我寫的書,50米開外也能認出來,我的《孤翅難飛》,白紙黑字的我。他要幹什麼?無缺把書鄭重地從視窗遞給他媽時,列車已經啟動,我看見他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站在月臺上深情地目送列車遠去,然後就大步流星向我走來。
我已被他搞得一塌糊塗,大腦再也不會按邏輯往前分析,只能等他亮出最後一張詭秘底牌。
跟著沉默的無缺回到人不算多的候車室,找了個清靜的角落坐下,我終於憋不住了,我問:
“你媽走了?”
“走了,再不來了。”無缺沒有表情地說。
“我看見她哭了,如果是因為我,我情願放棄。我也是當媽的,我理解她。”我沉重地嘆了口氣。
“不是你,這事跟你無關。”無缺轉過頭來望著我。我一驚,也轉過來望他,千百個疑問一下子湧到嘴邊。我問:
“是為你師妹?我看見她哭著跑開了,怎麼會這樣?”
無缺也嘆了口氣說,別提她了,我媽的眼淚跟她無關,她的眼淚倒跟我媽有關。這幾天在醫院裡她始終自稱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好當著那麼多人讓她下不來臺。那天,我媽說無缺從小不幹活,家裡都寵著他。韓玉潔馬上說她是獨生子女,在家裡也是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媽一聽就告訴她說,無缺找媳婦要找賢慧能幹的,還沒說完,她就跑了。我有什麼辦法?她把感情問題當邏輯來分析,以為我媽一來,嚇走了你,我就是她的,可她唯獨沒想到我喜不喜歡她。所以,把愛情當科學來對待註定失敗。但是她又沒全敗,還有另一種途徑解決難題……
“什麼?你這個白骨精師妹又打什麼主意?”我吃驚地問。我真是小看了她。
“白骨精?”無缺苦笑了一下,咧了咧嘴,馬上又跌回沉重。他無奈地告訴我,昨天辦完出院手續,回到學院,師弟們都問他,“老闆”不讓他挑頭做那個攻關專案了,是不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