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姐?”一個輕柔、猶豫的聲音說。“莎蘭?”
她精神恍惚地張開眼睛,發現視線內有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他站在幾尺外,滿臉關切地望著她。她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沒發覺有人靠近。
“你還好嗎?”他羞怯地問。
她想起他是誰了。星期六晚上的宴會。“狄先生。”她說。
他似乎很高興她記得他。“請叫我雷弗。親愛的,我整天都在想你。發生這麼可怕的事,你一定很害怕。”
她哽咽地望著他。在今天的種種事件後,這種溫柔的同情幾乎使她心防瓦解。
“新聞報導說得好像警方懷疑你,但那太荒唐了,你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簡直不可思議。你暫時住在這裡嗎?”
“我──”她使勁吞嚥一下。“我還沒有辦入住手續。”
“那麼讓我們進去替你弄個房間讓你休息。你今天吃過東西沒有?這裡好像附設有咖啡廳。如果你肯與我一起用餐,我會非常榮幸。”
他是個道地的陌生人,但僅有一面之緣的他卻比寇子更相信她。兩人的差異好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打得她頭暈目眩。她沒有察覺到自己在搖晃,直到狄先生伸手輕握她的手臂。“親愛的,你快昏倒了。跟我來。吃點東西之後,我保證你會覺得好多了。”
一切聽他作主是多麼容易,現在似乎連最簡單的動作都令她為難,不必作任何決定令她如釋重負。眨眼間,他們就置身在咖啡廳,他替她點了熱茶和湯,輕聲說著一些不需要她回答的話,卻轉移了她的心思,使她暫時忘記終日縈繞在腦海的驚駭和悲傷。
他溫和地堅持她進食。在折騰了一整天后,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好。她勉強喝下半碗湯和一些熱茶。至少她開始覺得暖和一點了,但她的腦袋裡仍然像是裝滿了棉花。她突然注意到狄先生在說什麼時,吃了一驚。
“你仍然想僱用我?”她驚訝地問。
他臉紅了,拿起茶匙攪拌已經攪拌過的茶,然後仔細地把茶匙放在碟子邊緣。“我知道時機很不恰當。”他說。“對不起,這真是令人難堪。”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說。“我只是──我道歉,我累得無法專心。謝謝你的提議,但是,狄先生……那樣可能不安全。我的僱主似乎都──”她住口,嘴唇顫抖,無法說下去。
“那不可能跟你有任何關係,”他堅定地說。“那只是可怕的巧合。新聞報導說又發生了一件命案,那證明了你絕不可能涉案。”
如果最新一件命案已經上了新聞,那麼現今的媒體果然神通廣大,她疲倦地心想。但他們處於高度戒備,在監聽警方無線電和九一一電話,所以他們有可能比警察更早趕到最新的命案現常
又有一個人死了。她應該為被害人及其家屬感到震驚、難過,但她的感覺只有慶幸自己不在現常
“我的提議仍然有效。”他說,再度露出抹羞怯的笑容。“在電視和星期六的宴會上看到你時,你的能幹都令我印象深刻。請考慮、考慮。我的莊園很大,一直都靠終點僱傭維護,但常設的專業監督會帶來莫大的助益。那裡很安靜,我有絕佳的保全設施。”
雖然滿腦袋棉花,但有一個思緒是清楚的:工作邀請信這次不會像法官遇害後那樣如雪片飛來。在藍氏夫婦死於非命後,儘管最新一件命案至少可以證明她不是殺人兇手,但她還是會被當成掃帚星,沒有人會希望家裡有個掃帚星。要不是已經見過她和對她的人格已有定見,狄先生可能也不會想僱用她。
她應該慢慢地找工作,她應該在亞特蘭大、棕櫚灘或紐奧良的報紙上登廣告。她可以在求職期間與父母同住,如果警方讓她離開這個地區。
由於這份工作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所以最簡單的作法就是接受。她會有地方可住,有事情可忙,等她恢復正常時,再來作長久的打算。
“我必須對你實話實說,狄先生。在發生這麼多事後,我不想留在這個地區。我很感激你的提議,如果你在知道這可能是暫時性的安排之後,仍然有興趣僱用我──”
“我有。”他急忙說。“我完全瞭解你的感覺。但等風波平息,等你看到我的莊園後,我希望你會改變離開的心意。”
她深吸口氣。“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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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名叫汪傑可,五十六歲,汪氏廣告的總裁兼執行長,家住徹羅基路,與妻子都是高爾夫球愛好者。那天他在家工作,午餐過後不久,他的妻子被朋友接去山溪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