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也是。”她承認。“但真的好好吃,而且解了我的饞。”她把空碗拿到水槽衝乾淨放進洗碗機裡。她覺得肚皮快撐破了,這輩子……至少一個月內再也不想看到冰淇淋。
“好了。”他說。“關於巧克力糖漿……”
“想都不要想。”
他不僅用想的,還用說的,甚至在兩個小時後用做的。巧克力糖漿淋在她身上,巧克力糖漿淋在他身上……可惜她浪費了太多在香蕉船上。
第二天清早六點不到,她開車回藍家時,臉上還掛著笑容。她在大門前停車收取信箱裡的報紙和輸入密碼,大門滑順地開啟。她駛入莊園,把車停在小屋旁的老位子。把旅行袋拿進小屋後,她迅速換好衣服,穿過庭院,用她的鑰匙開啟主屋的門。
她轉身準備輸入密碼時,發現它沒有發出有門開啟時的警告嗶嗶聲。她眉頭微皺地檢查保全面板上的小燈。難怪它沒有嗶嗶作響,原來是警報器根本沒有設定。美琳一定是忘了。她和桑尼對屋子的保全系統都有點馬虎,因為他們認為有外面的圍牆和大門保護就夠了。
她進入廚房按下咖啡機的按鈕,然後帶著報紙穿過曲折迂迴的走廊前往桑尼的起居室。桑尼喜歡在那裡一邊看報紙,一邊聽晨間新聞。他不喜歡匆匆忙忙,所以總是在六點半起床下樓,讓自己在八點半出門上班前有充裕的時間看報、吃早餐。
走廊的小燈亮著,枱燈也是。仔細想來,前門那邊的燈也是亮著的。莎蘭皺起眉頭,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事情不大對勁,也許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在夜裡病了,因為她好像聞到──
那股氣味。
驚慌席捲而來,使她往廚房踉蹌後退。那股氣味!事情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她只是把那股氣味和可怕的事聯想在一起。任何類似的東西都會勾起那恐怖的回憶。一定是桑尼或美琳得了腸胃炎而已。他們有她的手機號碼,應該打電話給她才對,她會立刻趕回來處理。
她嚥下喉嚨裡的膽汁。“藍先生?”她喊。“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屋子裡一片靜寂,只有電器的低微嗡嗡聲。
“有人在嗎?”她再度喊。
她的手槍還在警方那裡。由於她在藍家擔任的職務不包括保鑣,所以她沒有太在意手槍的事,心想警察遲早會把它還給她。但在寒毛直豎的此時,她真希望手槍在她身邊。
她應該後退,也許打電話給寇子叫他來檢視。但屋子感覺起來好……空,就像法官的屋子當時給人的感覺一樣──好像裡面沒有生命。
她沿著走廊緩緩前進,然後停下來乾嘔了一下。
那股氣味。那股要命的氣味。
我沒辦法再經歷一次。那個念頭在她腦海裡燃燒。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不可能再一次。她在胡思亂想。也許不是那股氣味,也許是她自己嚇自己。她應該去查明是誰病了。她應該保持鎮定,控制一切。處理危機是她的職責。
她再往前兩步,距離起居室門口大概只剩三步。她強迫自己走完那三步,就像初次嘗試高空彈跳的人,終於鼓足勇氣從高塔一躍而下。那股氣味油油地黏在她的喉嚨和舌頭使她再度乾嘔。她用手捂住口鼻,探頭往起居室裡望。
桑尼四肢伸開,半坐半臥在地板上,頭和肩膀被沉重的茶几支撐著。他的頭歪成不自然的角度,好像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他躺平。傷口……
她沒有找尋美琳。就像上次一樣,她顫抖著慢慢往後退,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嗚聲。她很吃驚自己竟發出那種聲音。它們聽來那麼軟弱,但她很堅強,她一向都很堅強。
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堅強,她想要尖叫著跑出屋子,找個安全幽暗的地方躲起來,直到這場噩夢過去。
她想要……她想要寇子。對,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覺得如此驚慌無助。她必須打電話給寇子。
她沿著走廊繼續往後退,像上次一樣,發現自己站在廚房裡。她越抖越厲害,知道自己瀕臨歇斯底里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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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能崩潰,千萬不能。她有事情要做,有那通重要的電話要打。
不能打給寇子,不能先打給他。第一通電話應該打給九一一,她必須把事情作對。也許美琳還活著,如果先打給九一一,也許醫護人員可以及時趕來救她。
她的手抖得太厲害,沒辦法接到正確的數字鍵。她切斷電話再試一次,按鍵還是不肯合作。她哭泣咒罵,拿電話猛敲流理枱。“聽話!可惡,你給我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