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沒有新進展,對嗎?”她問,不知道如果有,他會不會告訴她;他很少跟她談到他工作上的事。
“對,但我們沒有放棄。事出必有因,我們遲早會查出來的。有人會說溜嘴,露出口風,我們會得到情報。或者有人會火大而打電話向我們告密。我們還在明查暗訪,把那張相片到處拿給人看,設法使人想起什麼。案情遲早會真相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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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聽說時簡直不敢相信。他當然會聽說,山溪鎮是個小地方,訊息傳得很快。她去替那對姓藍的暴發戶夫婦工作了。他收到她的一封簡訊,禮貌地告知她已經接受另一份工作。但在她的信寄到時,他已經聽說了。
他捏著信,凝視著她娟秀的簽名。收到信後,他已經看了幾十次,但信上的字沒有改變過。他幾乎可以從信裡聞到她,那股淡淡幽香聞得他心痛,因為她應該在這裡、應該在他身邊。沒有她的痛楚一天比一天強烈,彷彿生命中缺少了空氣或水一樣令人無法忍受。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難道她不知道──啊,她當然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他提醒自己。他不可以生她的氣,因為她畢竟還沒認識他。兩人一旦相識,她就會知道他們在一起有多完美。她可能是憐憫那對沒氣質的藍氏夫婦,想要提升他們的水準。那會是白費力氣,但他的莎蘭堅定勇敢;她會不斷嘗試,直到心灰意冷。
由於有生意往來,所以他與藍氏夫婦確實相識。但他沒去過他們家,也許他該去拜訪一下了。取得邀請不困難,他們經常舉行熱鬧的宴會,好像完全不懂得孤獨或安靜的樂趣。
拜訪藍氏夫婦真是個好主意。他可以近距離看到莎蘭,說不定還會被介紹和她認識。一般人不會介紹僕人和客人認識,但那個不懂規矩的藍美琳就會那樣做。倒不是說莎蘭是普通的僕人;她是女王,但她統治的世界向來在幕後。她應該統治他的世界,而不是那座大而無當的俗豔莊園。
為了莎蘭,更不用說為了他自己,他必須救她脫離苦海。他必須採取行動,越快越好。但他不可以粗心大意,這件事需要審慎的思考計劃和相當程度的技巧。他期待那個挑戰。
☆☆☆☆☆
人是習慣的動物,寧願墨守成規也不願創新改變。根據心理學家說,大部分的人寧願固守他們熟知的一切,即使是可怕的,也不願面對未知的不確定。妻子留在毆打她的丈夫身邊,不是因為心存希望,而是因為害怕獨立。只有膽子夠大或走投無路的人才會掙脫舊習。
人往往會日復一日地依循相同的模式,相同的人會在相同的時間出現在相同的地點。寇子不認為相片中的那個男人會在夜晚的同一時間,出現在拱廊購物中心使用同一支公用電話,但說不定有人習慣在那個時候到那個地方,法官遇害當晚也在那個地方而注意到了什麼。
沒有店員察覺到異狀,但他們被訓練來注意店內的一舉一動,而不是店外的中央大廳。但那些坐在長椅上或走來走去的人、那群耍酷裝帥的青少年、那個一邊吃東西一邊用腳推娃娃車的少婦呢?他們每晚都在那裡嗎?每個星期三晚上?他們有那個習慣嗎?
在那通電話打出的夜晚時段,寇子憑直覺來到拱廊購物中心,攔下在那支公用電話附近遇到的每個購物者,把相片拿給他們看。對這個男人有印象嗎?他看來似曾相識嗎?有沒有可能以前在購物中心這裡見過他?
他得到許多莫名其妙的眼神,否定的回答和搖頭。有些人瞥一眼相片,說一聲“不”就繼續往前走。有些人花時間端詳,然後把相片還給他。不,他看來不眼熟。 抱歉。
寇子鍥而不捨。案情陷入膠著,沒有謠言、沒有人告密,什麼都沒有。他們有殺死法官的子彈,但沒有彈殼。他們在指紋自動辨識系統裡找不到相合的指紋,他們沒有兇器、他們沒有目擊者、他們沒有動機;他們什麼線索也沒有。
他越來越生氣。沒有人可以在犯下謀殺案後逍遙法外,抓不到兇手激怒了當初使他成為警察的正義感。
他攔下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和他身邊那個塗黑唇膏的女孩。兩個年輕人雖然態度惡劣,但還是看了相片。“不知道。”年輕人眉頭微皺地說。“他使我想起某個人,但一時之間想不起是誰。”
寇子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和語氣。 必要時,他可以比誰都兇狠,但今晚他刻意保持低調,好讓有話要跟他說的人可以暢所欲言。“是不是以前在購物中心這裡見過的人?”
“不,不是那樣。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