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托盤加入她。托盤上有兩大杯冰紅茶、三個漢堡和兩份薯條,外加好幾小杯番茄醬和好幾小包鹽。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托盤上的東西。“你說你肚子餓,但我以為你說的是正常人的肚子餓,而不是大猩猩的肚子餓。”
他把托盤放在桌上,在她對面坐下。“一部分是你的。希望你喜歡洋蔥,因為我喜歡。吃吧!”他把一杯茶、一個漢堡和一份薯條放在她面前。
“你喜歡洋蔥和我喜不喜歡洋蔥有什麼關係?”她咕噥,試著說服她的胃別再打結。她真的需要吃東西,而且平時和其他人一樣喜歡米洛漢堡。她只是不確定她吞得下去,或是吞下去後不會吐出來。
“萬一我忍不住親吻你,我不希望滿嘴洋蔥味惹你討厭。”他頭也不抬地開始往薯條上撒鹽。
就這樣,地球倒轉了。莎蘭慌張地環視周遭,納悶自己是不是闖入了某個平行宇宙。“你說什麼?”她低聲問,十分肯定自己是聽錯了。
“你聽到了。”他抬頭看她,然後哼了一聲。“瞧你的表情,好像從來沒有男人被你吸引過。”
好吧,她願意冒反胃的險。她需要找事做來換取時間習慣他的突然轉變。她抽出一根薯條,蘸滿番茄醬,咬一口。酸甜香酥的滋味喚醒她的味蕾。她細細咀嚼,慢慢吞嚥,終於能以鎮靜的語氣說:“應該說是很少男人可以把不受吸引表現得比你更明白。”
“當我嚇得逃跑時,我拚命盡力地跑。”他開啟第一個漢堡的包裝紙,撒上鹽,咬一大口。
()
她藉另一根薯條來掩飾不知所措。三、四根薯條下肚後,她決定她需要比較有分量的東西,於是開啟她的漢堡。從麵包間流出的深色醬汁沾滿包裝紙。她思量著咬一口漢堡,天啊,美味極了!他的轉變太突然,其中一定有詐。啊,她想通了。
“你認為法官是我殺的。”她說。“但找不到證據,所以你想接近我,看我會不會一不小心說出顯示我有罪的話。”
“說得好。”他注視她,藍色的眸光犀利又直率。“聽著,我的前妻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是大混蛋,天知道,她說的也許沒錯。我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你,自從離婚以後,我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同伴。那種反目成仇的經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淡忘。我不想和任何人談感情,只想──”
“嘿咻。”她替他說完。
“我沒有要說得那麼露骨,但是沒錯。”
原來他離婚了,而且不是好聚好散。離婚和任何創傷一樣,痊癒的過程漫長而艱辛。那使現在的他成為感情股市中的高風險股,但她現在也不想買進任何感情股。“多久了?”
“發現她對我不忠至今兩年,離婚官司結束至今一年。”
“哎喲!真是慘烈。”什麼樣的白痴會對他這樣的男人不忠?雖然她無從論斷,但她的女性直覺告訴她,他的床上工夫絕對了得。
“沒錯。但事情都過去了,也許比我想像中還要徹底。我深受你吸引,我努力漠視,但沒有用。對了,我已經看過你的銀行報表和投資組合;你不需要羅法官的錢。”
“所以我現在不是嫌犯了?”
“就我而言,你沒有嫌疑了。”
她花了兩口漢堡和一根薯條的時間來思索那句話。“有些人會認為你追我是看上我的錢。時間上有一點可疑。”
“的確。”他同意道。“山溪鎮警察的薪水不低,而你賺的錢幾乎是我的三倍。但我敢說你的約會物件通常都賺得比你少,所以你早就習慣了。”
“我的約會物件通常不會先看到我的銀行報表。”她挖苦道。
“聽著,錢雖然好,但我不缺錢。女人賺錢比我多也不會傷害我的自尊。”
“我知道,你說過;它奇大無比。”
他的臉又紅了。她著迷地看著他頰上的紅暈在他狼吞虎嚥第二個漢堡時,慢慢消褪。儘管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發現她真的開始快活起來。
他擦擦嘴。“好,你先是指責我企圖接近你,以便取得足夠的證據來定你的罪──有點像臥底的工作,後來又指責我貪圖你的錢。還有其他的罪狀嗎?”
“想到再告訴你。”
“務必。在此期間,我這邊的桌面上是深受吸引。你那邊呢?”
他的細膩絕對可以和戰車相比。反之,那種率直的誠實令人安心。不論好歹,女人永遠都會知道和他在一起該何以自處。
最大的問題是,她想要怎麼辦?
他的誠實迫使她至少該和他一樣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