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我們發誓保密。”蓓若說,唇邊浮起悲傷的微笑。“他以瞞著你偷偷摸摸為樂,他說那是他唯一成功瞞過你的事。”
“他說你沒收了他的巧克力棒。”曉修插嘴,臉上綻開真正的笑容,趕走了哀傷和壓力。“他每次來我們家時都大吃特吃,因為他知道回家後就吃不到了。”
“還有鮮奶油海綿蛋糕,我來看他時都會偷偷帶給他。”曉蕾招認。
莎蘭申吟一聲,望向房裡那一張張愧疚卻突然有了笑容的臉孔。“難怪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使他的膽固醇降下來!”
蓓若輕拍她的膝蓋。“他喜歡你照顧他,我們喜歡你照顧他。他提到要把你列入遺囑時,我們都舉雙手贊成。”
寇子清清喉嚨,使眾人再度把注意力轉向他。“謝謝你們提供的資料。”他站起來。“我知道你們都很難過,謝謝你們的幫忙。令尊的事我深感遺憾,我們會努力找出兇手。我會調查檔案裡的這些人,運氣好的話,我們會發現其中一人在這個地區。”
其他的人跟著站起來。在眾人的握手和道謝中,寇子緩慢卻堅定地走向門口,同時握住莎蘭的手肘拉著她一起往外走。“我送你上車。”他說。
她在心中嘆口氣,他八成又有問題要問她。由於她被包括在遺囑內,他可能認為她的嫌疑更重。但他是在盡他做警察的本分,所以她抓起皮包和墨鏡,設法在被他拉出門外前迅速向眾人道別,叮嚀他們有任何需要時一定要打電話給她。
電梯裡有兩位乘客,所以他在下樓時並沒有開口說話。出了飯店大廳,寒風細雨撲面而來,冷得她直髮抖,忍不住交抱起雙臂。“他不是我殺的。”她說。
“這一點我相當肯定。”他溫和地說。
她吃驚地抬起頭望向他。“那麼為什麼問了那麼多懷疑我的問題?”
“因為那是我的職責。你會受到調查和訊問。”
“一絲不苟。”
“答對了。”他脫下外套遮在頭頂。“來吧。”
她躲在他的外套下,快步跟著他穿過停車常
“你住幾號房?”他問。“我會叫人送外套過去給你。如果你現在就要回客棧。”
她把房間號碼告訴他,然後挖苦地補充說:“希望我不會在中途睡著。”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肘,迫使她停下來。“我開車送你回去。”
“那樣一來我就會被困在客棧裡。謝了,但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有點昏昏沉沈和頭疼欲裂,但剛才喝的咖啡可以使我暫時不會睡著。”
“你需要吃東西。”
“我吃了。”他的關心令她驚訝。“你看到了。”
“只吃了四口。我算過。”
“我只吞得下那麼多。 別逼我,寇子。”
他站在她和休旅車之間,寬肩替她擋住不少風。他一臉莫測高深地默默凝視著她,不顧雨水溼透他的背。即使筋疲力竭,她仍然感覺到一股不安開始騷動。“怎麼了?”她問,後退半步。
他搖搖頭。“沒什麼。你累壞了,回客棧去睡一下。”
“正有此意。”她說。他讓到旁邊,她用遙控器開啟車門,急忙鑽進沒有風雨的車裡。
“莎蘭。”他在她發動引擎時說,仍然舉著外套而沒有穿上。
“什麼事?”
“我可能不必說這句話,但別離開鎮上。”
寇子開車尾隨她到山溪客棧,只是為了確定她平安到達。她左轉進入客棧的停車場時,他輕按喇叭道別。她舉起一隻手回應,但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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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得還算不錯,但震驚淒涼的眼神激起他的保護本能。不是警察的本能,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本能,正是他所不需要的。
他說他相當肯定法官不是她殺的說的是實話。相當肯定,但離完全肯定還有一大段距離。她甚至沒有問她可以繼承到多少錢,這一點頗不尋常。當著家屬的面,她或許不好意思問,但只有他們兩人時,她為什麼還不問?除非她已經知道了。如果她知道她可以分到十萬美元的遺產,那有可能構成殺害老人的動機;天知道有許多人為了更少的錢殺人。
反觀之,她的悲傷和震驚看來十分真實。她紅腫的雙眼若不是因為哭泣造成,就是她在眼睛裡噴了東西使她看來像是痛哭過。她若不是演技精湛的狡猾兇手,就是真的悲痛。
他的本能說她是真的悲痛。但由於他的本能也堅持他設法把她弄上床,所以他必須考慮曾經影響他判斷力的肉慾因素。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