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點著頭,“那就不燒魚了。”
“燒啊,怎麼不燒!”馬小樂道,“燒了你和爹吃,不要捨不得,媽,你兒子有出息了,現在過日子不用緊巴緊巴的,以後我要到縣城裡去,買樓房呢,到時你和爹一起過去住!”
“嘿嘿,那玩意兒。”馬長根陶醉地抽著大中華,慢騰騰地走進了院子,“咱住不慣,你要是有能耐了,只管好煙好酒地給我備著就行了,過段時間我和你媽就過去看看,順便捎回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胡愛英笑道,“就想著抽菸喝酒,到時我就在家看著你,哪兒你也別去了!”
“看著我?”馬長根很不屑地撇了下眼,“這麼大的人了,還看著,你看得著麼!”
“行了,你們別拌嘴了,反正到時我有了大出息,隨便你們怎麼著,只要高興就成!”馬小樂邊說邊走,“晚上不回家吃飯了啊。”
“他到哪兒去?”馬長根眯起眼問胡愛英,捏著大中華的菸屁股捨不得扔,都快到過濾嘴海綿了,還是吸了一小口。
“到範寶發家,他家今晚請村幹部。”
“哦,今個上午碰到範寶發了,他說他閨女下午要回來,估計是請村幹部顯擺的。”馬長根又是很不屑地瞎撇了下眼睛,“有啥顯擺的呢,再怎麼顯擺也是個閨女,到不了自己家。”
“行了,少說兩句,別讓人聽到了傳了話,那可不好使。”胡愛英不讓馬長根說。
“傳話又怎麼了,事實嘛。”馬長根揹著手,“我有能耐說,兩個兒子!”
“還兩個兒子呢。”胡愛英微微地嘆了口氣,“你說我這心裡頭老是不踏實,那馬小樂的父母要是有一天找回來,你說小樂還能是咱們的兒嘛?”
這話讓馬長根打了個冷戰,連忙說道:“愛英,還真是,這事我還就沒想到過,萬一小樂的父母隨便哪個人,回來認小樂,他是不是會就跟了過去,把我們給放到一邊了呢。”
“我看不會,小樂不是哪種人,你看他平日裡有些滑頭不著邊際,可實際上這孩子是很挺重情意的。”胡愛英琢磨著,“這些日子不知怎麼回事,做夢老是夢到小樂的父母凶神惡煞地來要他,還罵我們搶他們的兒子。”
“我看你是老了,老糊塗了,愛做瞎夢!”馬長根提了井水洗了把臉,“做了瞎夢,還嚇唬別人。”
胡愛英聽了也不說話,收拾了傢什,餵了雞鴨狗,對馬長根說今個小樂回來住果園,乾脆就趁早回村吧。
說到村裡,範寶發家里正熱鬧開了。範棗妮回來帶了很多糖果,周圍的鄰居都帶著小孩子跑了過來,滿院子裡要糖吃。灶屋裡更是忙活的不輕,上午範寶發就買好了菜餚,正都準備著下鍋。正屋裡是另一番景象,以範寶發和劉長喜兩人為首,帶著兩幫村部裡的人在鬥牌,滿屋裡煙霧繚繞,吆三喝五地叫著,不時為出錯牌而懊悔地拍著大腿直喊或者被責罵。馬小樂沒打,他沒心思,想著範棗妮呢,不過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上報紙的事情。
“我爸也真是的,請人吃酒就吃唄,非得弄得滿屋子都是人,吵得亂死了。”範棗妮正在灶屋門口對趙臘梅抱怨。
“唉,你爸不是以你為榮麼,今個你回來了,他當然要爽快爽快高興下了。”趙臘梅摸摸範棗妮的膀子,“閨女,就忍忍吧,別不開心,不就圖個熱鬧麼!”
“行了媽,我就是說說,其實也沒什麼,瞅著家裡頭熱鬧哪能不開心呢!”範棗妮呵呵地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彎腰塞給劉長喜家的小孩子後,準備到院外走走,起身一抬頭,看見馬小樂叼著煙剛好從正屋裡走了出來。
“馬小樂!”趙臘梅一聲喊,馬小樂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怎麼,大記者,給我來個採訪吧,我正要找你說這事呢。”
“你給我先少抽點菸,弄的滿屋子都是,到處鑽,我睡覺的屋裡都是煙味,晚上睡覺都燻死人了!”範棗妮嗔怒地瞪著眼。
馬小樂瞅著範棗妮,這女人雖說結了婚,可還是以前那樣子,挺水靈,還水嫩水嫩的,“咋了,到市裡就聞不慣煙味了?”馬小樂嘿嘿笑著,“沒辦法,回到家了,就得順著家裡的情況。”
“你別笑,又想跟我貧嘴是不?”範棗妮眼睛不瞪了。
“哪裡跟你貧嘴。”範棗妮不說倒好,一說還提醒了馬小樂,他看看周圍沒人注意,小聲道:“棗妮,我說的都是正經的,你看,要是嫌屋裡有煙味誰不著,跟我到果園裡去吧,哪裡空氣好,忒清新呢!”
“你!”範棗妮小臉一紅,抬手做出要打的樣子,“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