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就是要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皇帝現在是沒權,但還有個太后呢。
海陵王世子平妻之一,博遠侯之女吳雨婷,那是太后的孃家內侄女;禮部若把酈山公主定為髮妻位,踩在太后頭上去,那還不天下大亂。
裴次輔砸杯大笑:“你不說有個牛丫連皇帝老子都敢叫板,你賣她這樣一個好,她能不保你。放心吧,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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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禮部尚書看著這位裝瘋賣傻的內閣次輔,忽地明白過來:景帝陛下一日都沒有停止過從太后那兒奪回皇權的念頭。
裴尚俊故意在這兒買醉攔他去路,就是要他做出決定,挑撥酈山公主身後的勢力與太后派鬥。
酈山公主有頭腦,錢權不愁,又有海世子支援,鬥倒個把老太后也跟農民收麥子差不多。等李顧兩邊鬥得兩敗俱傷,皇帝就可重出西內苑收權。
禮部尚書想通這一節,後背心叫冷汗浸溼,北國冬風一吹,渾身惡寒起。回府後,太醫診斷風寒入骨。禮部尚書臥床提筆,辭官:他身子骨單薄,不堪為朝庭效勞,請太后千歲、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寬責恕罪,誰許罪人迴歸故里頤養天年。
內閣準了禮官的致仕請求,很快又選出一個新尚書,這位尚書上臺後,接到的第一件任務,就是給海酈兩府辦婚禮;與本部官員互通有無連結派系關節後,這位新官連尚書府都沒進,遞折辭官。
內閣以最快速度選出第三任尚書,這位新人打聽清楚兩任推辭的根由,乾脆尚書袍都沒上身,掛冠而去。
禮部尚書一日內連換六人,朝野驚愕紛紛。
最後,內閣破格提請卞家大公子卞留安出任禮部尚書一職。
卞留安此人是景帝四年的文狀元,文采出眾,在吏部拔歷時,無意陷入內宮后妃爭寵鬥,與太后侄女李香凝結有私情,這個汙點本來讓他難以登上三公九卿之列。
但是,他曾在北死然赤攻克京師的保衛戰中,力挽狂瀾,大放異彩,在諸仕子中頗有聲名。甚至於,他與李香凝的香豔情,事也被淡化戲說,封他個風流侍郎的美稱。
自從景帝謀算顧家的大算計全盤曝光後,朝中官員都知道這位年輕的戶部侍郎是鐵桿的皇帝中堅。更絕的是,此人的兄弟衡安公子還和酈山公主有過一段,至於誰毀誰的婚,那要問當事人。
李太后親點卞家長子做禮部尚書,用意暫且不知,朝野更關心迫在眉睫的酈山公主婚事規制,卞尚書如何安排,妻位,或,妾位?
卞留安上任後,擬折告景福宮、景陽宮、景泰宮、東宮、內閣五處,查大顯聖誠景德明宗皇帝陛下曾親賜酈山公主自許嫁娶旨意,酈山公主以旨求之,海陵王世子許之;另查海陵王世子未有髮妻,男未婚,女未嫁,合乎禮法,許為婚姻。因此,臣以為海酈兩府之婚儀,宜照世子妃正禮配之。
摺子遞上去,朝野安靜,等著李太后是大發雷霆,或者,直接殺人。
兩天後,東宮太子力排眾議,即沒有請示太后,藉口婚期近在眼前,以違期將有損太后懿旨古今為名,直接回復禮部:準。
卡留安認監國太子的硃批與東宮章,率著禮部眾官員指揮內府宦官急速補辦納采、問名、納吉、納成、請期等一系列世子公主婚儀。
先前有三公主、福嘉長公主的婚儀在,內府人手還沒忘了該做的事;另有海陵王世子暗裡籌劃,婚娶六儀前五樣事辦得挺利索,五天內辦妥。
第六天就是太后懿旨定的婚期,時間非常趕,這跟池老太當日請婚的要求有點關係。池老太在進路上碰到海世子,海世子說婚事他早一年就在準備了,只要請下旨準不誤顧家姑娘。
池老太以為得藉著自己名聲正旺時,給丫頭辦成婚事;別等到外面人定下心,就要拿姑娘的貞潔說事破壞婚事,因此著,她跟太后請旨的時候,就把日子定在本年底,時間趕是趕一點,但能把姑娘風光大嫁出去就中,了不起多花點錢嘛。
酈山家的,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池老太見海世子果真辦下事,跟寧章氏說聲,那娃行,顧家丫頭託給他,不愁了。
寧章氏說了幾名吉利話,池老太笑呵呵,催著宮女與侍人把人叫醒,梳洗打扮,花轎寅時到,早做準備沒有錯,別誤了吉時。
卜測說,這日卯正(早上五點)恰是行禮佳時。
好在新府就在皇宮內城裡,從池府走,半個時辰夠的,還能讓新郎倌騎快馬繞城兩圈。
喜娘給顧家琪戴百珠花冠時,冬蟲入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