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步。她常常想,自己就是和白凌霄結婚了,他也像她愛他一樣愛她的話,他也做不到這一點。
但,愛情這種事,不是說一個人付出多少,就一定能得到多少。也許林惟凱許多方面都勝過白凌霄。然而遺憾的是,人的感情並不隨這些外在條件而轉移。她愛的是白凌霄,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仍是——這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在這種心情下,梅若素對林惟凱的呵護似乎心安理得起來。她要好好保養自己,讓孩子順利生下來。一年後她會把一切都告訴他,請求他原諒。到那時他怎麼懲罰她都可以,只是她一定要把這孩子生下來!
齊眉常來光臨他們的新居。眼瞅著梅若素一天比一天心寬體胖,羨慕得不行,數落邵剛種種不是的同時,嫉妒她嫁了個“絕種”好男人。
有時,梅若素也會去他們家做客。懷了孕的女人情緒都容易波動,齊眉經常當著她的面,和邵剛吵架拌嘴。有一次,兩人竟在飯桌上吵起來。
女的說:“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體貼?林惟凱也是男人,他做得到的事,你怎麼做不到?人家還比你有錢,比你長得帥!”
男的說:“後悔了不是?現在也不遲嘛,你可以跟我離婚!”
女的說:“邵剛,你混蛋!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說這種話!你還是不是人呀!……”
看著這吵來吵去的一對,梅若素竟然有一絲豔羨。因為她知道,兩個人吵歸吵,好歸好。而她和林惟凱不管在怎樣的情況下,都很少吵架。
又一個月匆匆過去了。梅若素的妊娠反應越來越明顯。該是向林惟凱“攤牌”的時候了。
這天,林惟凱下班後,她把他叫進臥室,佯裝羞澀地說:“林惟凱,我懷孕了。”
毫無意外,他臉上充滿驚喜:“真的?”
“嗯。我今天到了醫院,醫生說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他一愣,“醫生真是這樣說的?”
面對他猜疑的目光,她明顯底氣不足,低著頭說:“是兩個多月嘛,不信,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見醫生。”
林惟凱臉色大變,本來溫柔沉穩的神色被一片陰鬱所替代。他的眉頭緊皺,足足瞪了她有幾秒鐘時間,彷彿瞪著一個怪物一般。
好半天沒有動靜。她抬起頭,怯生生地問:“你,你怎麼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他突然爆發出一聲低吼,隨手把桌上的茶具、檯燈都摔到地下去,接著又把梳妝檯上的化妝品、花瓶砸了個稀巴爛。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麼粗暴過!面對他的惡劣情緒和反常舉止,梅若素有些做賊心虛——莫非他知道了?
林惟凱發洩完後,也顧不得看一眼亂七八糟的地面,就陰沉著臉走了出去,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梅若素呆愣地坐在床上,望著書房緊閉的房門,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他這麼討厭孩子?難道他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難道他發現自己上當了?難道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孩子?
她怔怔地想著,終於下了決心——知道就知道,沒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就離婚!反正這孩子她是一定要生下來的。
梅若素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好地上的東西,一個人進廚房去做了一些吃食後,早早地便上了床。
也許時間太早了,也許是剛才的事刺激了她的神經。那天晚上,梅若素睡得頗不安穩;一直在做噩夢。她夢到自己的童年,父親懷裡那個甜蜜的小女孩,像前世一樣遙遠——
5歲,不願上幼兒園的她,偷偷躲到沙發後面,無意中撞見母親和陳文傑偷情。
8歲,她在母親懷裡掙扎、哭叫,望著父親孤獨的背影漸行漸遠。
14歲,她跟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女走出家門,把身後飛來的水晶花瓶和繼父的一聲“滾!”甩在門後。
16歲,一個大男孩亮出手腕上的刺青——一朵藍色梅花和她的名字。他有兩顆像父親一樣的虎牙,也像她父親一樣斯文白淨。
24歲,她沒有嫁給他,卻懷了他的孩子。她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愛她依賴她需要她,每天等著她給他煮牛奶跟他玩。
飄忽的夢境中,那個孩子真的出現了。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長著兩顆小虎牙。他蹣跚著向她走來,當她蹲下身去抱他時,他也像他父親一樣不見了!
梅若素從夢中醒來,發現林惟凱就坐在床邊,正開著檯燈,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在他憂鬱而深沉的目光下,她感到一陣發窘,故意扭過臉,假裝生氣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