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客棧房間裡待了小半天,那裡都沒有任何動靜,讓他們有點懷疑那人已經不在了,但是方才問了店小二了,他說這個房間裡的人已經住了半年多了,還沒退房也沒見人離開。
夜笙歌怕那人從別的地方離開,還特地感受了一下那間房裡面的氣息,確實是有人的,只是很微弱,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受傷的人!
但是也不對啊,昨天那麼快就發現了他們,不可能會是一個受傷的人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人的功力真的是深不可測啊!
夜笙歌思來想去,都不知道這裡面的人是怎麼回事,便偷偷爬上了那間房的屋頂,揭開了一片瓦,看到了那間房間裡微弱的燈光,還有床上坐著的人……
那人似有所感,朝著這個方向看來,夜笙歌大驚,連忙飛身離開,但是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追出來,她揭開的那片瓦並沒有蓋上,如果他看過來肯定會知道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人瞎?
夜笙歌真的是誤打誤撞猜對了,在這個房間裡的這個人確實是個盲人,他只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著他,便轉頭“望”了過去,但是那個感覺又沒有了,便轉頭繼續打坐去了。
夜笙歌實在是想不通,便一直在客棧後院裡徘徊,然後就看到了屋頂上的夙夜,夙夜應該也是看到了她的,便飛身下來,站定在夜笙歌身旁。
“那人看不見。”他過去的時候那個人起身去倒了杯水,雖然動作一點都看不出是盲人,但是那緊閉的雙眼和習慣性的側耳傾聽還是暴露了他是盲人的事實。
“原來是盲人,我說呢,怎麼都沒看到我揭開的那片瓦。”夜笙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點失望,要是他看到追出來就好了,這樣把人引出來才好行動啊,他們兩個人完全可以應付。
“那是厲進的師父。”夙夜又說了一句,他從小就在煉獄,煉獄裡的事情看得很透徹,所以基本上什麼事情他都知道,包括他的這位師父。
“師父?”夜笙歌有點詫異,厲進這種人的師父竟然是個盲人,而且看他呼吸有點虛弱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受傷了,這厲進這般尊師重道?竟然還養著自家師父?
“嗯,身中寒毒。”夙夜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訊息儘量透露給夜笙歌。
“寒毒……”夜笙歌垂著眸子想了一會兒,腦中一個想法逐漸成形,面色有點難看,說道:“那這種拿嬰孩氣血制丹藥的方子有可能就是他提出來的,中了寒毒的人就是要那些補氣的東西來調養著身子,不然就會染上其他疾病,最後不治身亡。”
“有可能,厲進和風牙子鬼谷子是同門師兄弟。”夙夜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夜笙歌一眼,似是要看她的反應。
“什麼?我師父和厲進是師出同門?那這人也是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師祖?”夜笙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她不相信師父那麼好的人會和厲進扯上關係。
“嗯,風牙子和鬼谷子因為看不慣這個人和厲進的作惡多端,便獨立出來了,這幾個人有很深的淵源。”夙夜見夜笙歌這幅震驚的樣子,眼裡閃過擔憂,才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個字。
“我說呢,師父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放任厲進他們這般無惡不作,原來是早就斷絕了關係,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大喘氣?”夜笙歌鬆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瞪了夙夜一眼,這人寡言也不能寡言到這種地步啊。
“嗯。”夙夜低應了一聲,便垂下眸子,掩住了眼裡的笑意。
夜笙歌看著夙夜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幾眼,便轉身快步回了房間。
在門口的時候,夜笙歌突然轉身,叫了一聲:“蘇野。”
然後夙夜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嗯?怎麼了?”
“……”
在看到夜笙歌那一副我就知道的視線中,夙夜才知道自己被夜笙歌試探了,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這麼站在夜笙歌的房間門口,跟石柱似的。
夜笙歌見他一點自己坦白的決心都沒有,便開口道:“進來說。”
夙夜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蘇野?夙夜?我早該猜到的,我就說嘛,我和清絕宮的宮主一點關係都沒有,毒醫谷也沒有什麼能幫到清絕宮的地方,你夙夜為什麼會來救我?原來是蘇野你啊。”夜笙歌一進去,就擺出一副要算賬的樣子,對著他就是好一頓奚落。
夙夜自知理虧,低著頭,低啞地說道:“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對不起我,只不過欺騙了我很久而已,你說你當蘇野的時候話挺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