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軒和夜笙歌兩人也樂得自在,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城外的鬧劇。
杜雲天看著自己人如同喪失了理智一般朝自己衝過來,都快氣炸了,肥碩的身子抖成了篩子,似乎是感應到什麼一般,猛地一抬頭,看到站在城牆上面看戲一般的凌墨軒和夜笙歌,腦袋嗡嗡直響,只想知道這一場鬧劇什麼時候結束。
現在他就想當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是那個在杜家享福的杜雲天,兒女雙全,兄弟和睦,心腹衷心,杜家還是站在國家的頂端,接受百姓們的羨慕和擁戴。
可是現在刺骨的寒風和周圍鬧成一團的聲音都提醒著他,那是夢,現實是……杜家,完了!
杜雲天現在只想活著,周圍的一切他都不想管了,只要活著就好,只要活著,他就還有機會,杜家就還有機會,所有的一切都會回來的,對,沒錯,就是這樣!
杜雲天打定了主意,便想趁著周圍鬧成一團的時候趕緊跑,現在那些人肯定沒有注意到自己,到時候只要出了包圍圈,他就有自信能夠跑掉!
夜笙歌看到縮頭縮腦的杜雲天,碰了碰旁邊的凌墨軒,說道:“杜雲天這是……”
“他跑不掉的。”凌墨軒早就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裡,絕對不會讓他跑掉。
凌墨軒看著已經開始移動的杜雲天,伸手接過旁邊弓箭手的弓箭,將箭架上去,拉到了滿弓狀態,對準了杜雲天,在合適的時機,將箭射了出去!
凌墨軒的箭法很準,威力也夠大,直接就命中了正在逃跑中的杜雲天。
“啊——”杜雲天正小心翼翼的從人群裡退出來,沒想到被突如其來的弓箭射中了大腿,嚇了一跳加上疼痛,直接喊了出來。
可能是叫聲太過悽慘,在鬧哄哄的人群中還是顯得很突兀的,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死士們也發現了自己主子大腿中了箭,正倒在地上哀嚎。
“爹!”杜任看到自己父親受傷,立馬撲了上去,想要幫他把箭拔出來。
可杜雲天已經太久沒有受過苦了,疼得冷汗都出來了,杜任剛一碰上箭,他便更加淒厲地叫喊起來,嚇得杜任手足無措地放開了羽箭,不敢再碰。
“混蛋!給我攻城!攻——!”杜雲天疼得面目猙獰,想逃跑的心已經沒了,現在只想報這一箭之仇!
“爹,不行啊,我們的人大部分都主張投降,我們攻不了!”杜任都快急死了,都這個時候了,父親怎麼還認不清狀況?
“爹,我們投降吧,凌墨軒說了降者不殺,我們投降了可以保命啊!”杜任看了那些還被死士圍在外面的自己人,牙根緊咬,怒目圓睜。
“狗屁!凌墨軒……哎喲……不可能會放過我們的,那對父子,不可能會讓我們杜家人活著,不殺,那是說給那些鬧事的人聽的,我們完了!徹底完了!”杜雲天聽到大兒子的話,氣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腿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心裡的恨,恨自己識人不清!恨自己警惕性太差!
“可是,爹,現在還有別的路可走嗎?你都受傷了,我們還拿什麼拼?就剩下幾千個死士,能做什麼?”杜任看了看周圍還在保護他們的死士,突然有點絕望。
“杜家人……絕對!絕對不能認輸!”杜雲天瞪著城牆上的凌墨軒,雙目通紅,如同前來索命的厲鬼,駭人得很。
杜任看到杜雲天這樣,厚厚的嘴唇一抿,眼裡閃過擔憂,但隨即又堅定下來,為了杜家,對不起了,爹!
杜雲天還在心裡咒罵著凌華和凌墨軒父子還有周銘,後頸突然一痛,陷入昏迷前,他看到了向來優柔寡斷的大兒子堅定的臉。
杜任將杜雲天打暈之後,交給了一個死士,然後轉頭看向還在大鬧的人,揚聲道:“杜家主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現在由我來掌控大局,大家聽令!都……放下手中的武器,認輸!”
這聲“認輸”,杜任說得艱難又堅定,這兩個字落下之後,那些正在大聲嚷嚷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丟下手中的武器,看向杜任,眼裡的神色很是複雜。
杜任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他知道他爹說的話沒有錯,北陵國不會放過杜家人的,但是如果杜家現在不投降的話,肯定會造成不少傷亡,這些人為了杜家做了夠多了,現在投降至少還能保住一命。
況且他還在賭,賭凌華會不會將他們處死,杜家雖然沒落了,但是支援杜家的百姓依然存在,只有現在依他們的意思投降,那些人至少不會對杜家心存芥蒂,那那些人就還是杜家的人,對他來說,現在能痛痛快快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