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速度很快,在杜潘林還沒趕回家的時候就抓好了藥過來了,趕緊讓當地的婦女煎上藥。
藥剛煎上,外出幹活的杜潘林便回來了,一路跑進來的,氣都還沒順呢,就問旁邊相熟的人是否找了大夫。
方才那個婦女正在給杜大娘喂湯藥,聽到杜潘林回來,便說道:“那邊那個小哥找來了他家裡的大夫,還給你娘抓了藥,已經煎上了,人大夫說了,你娘沒事兒。”
杜大娘雖然昏迷了,但是喝一點米湯還是可以的,很快一碗米湯便見了底。
杜潘林轉頭看向簡陋房間裡耀眼的凌墨軒,呼吸滯了一下,然後抿了抿唇,朝著凌墨軒說道:“多謝。”
凌墨軒微頷了頷首,並沒有答話。
杜潘林走到床邊,看著依舊昏迷著的杜大娘,問道:“我娘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身體一直很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倒了?大夫怎麼說的?”
“就算你娘身體再好,那也不是鐵打的啊!”婦女搖了搖頭,將杜大娘這幾天都吃剩菜剩飯的事情說給了杜潘林聽,言語間還是有對杜潘林的責怪的。
“你說你出去幹活兒可以,但自己娘身體不好你也該察覺了吧?你娘怕你擔心,便一直沒有告訴你,這家裡只有你娘一個人也不行啊,去找個媳婦兒不好嗎?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娶媳婦兒。”
杜潘林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臉色一下子白了,抓著杜大娘的手什麼話都沒回。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去看看藥煎得怎麼樣了,今日的事情啊,你要多謝謝這位小哥。”婦女看到杜潘林這個樣子,嘆了口氣,朝著外面走去。
杜潘林向房間裡的村民們一一道謝,然後將他們都請了回去,也不多麻煩她們。
見房間裡沒有其他人了,杜潘林這才走到凌墨軒面前,說道:“多謝太子殿下,今日要不是您,我這老母親恐怕凶多吉少了,還麻煩您給我娘請大夫,對了,抓藥的錢請太子殿下跟我說一下,我好把錢給您。”
凌墨軒搖了搖頭,說道:“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杜先生不必如此,如果杜先生要報答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需要什麼。”
他不可能再去跟杜潘林要那些錢,本來就不是什麼貴重的藥,要不了多少錢,要是直接跟杜潘林說不要他還的話他肯定不會答應,還不如讓杜潘林知道他幫他並不是沒有目的的。
杜潘林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看著凌墨軒真誠的眼神,微垂著頭,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轉身走到了床邊坐下。
凌墨軒也不逼著杜潘林現在就跟他說,便負手站在床榻的不遠處。
陳東端著藥進來,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有點凝重,腳步微微一頓,但也沒有別的反應,直接走到床邊,說道:“杜先生,藥已經煎好了,喂大娘喝下吧。”
杜潘林接過陳東手裡的碗,朝著他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一勺一勺地將藥餵給杜大娘喝。
凌墨軒見杜潘林在喂藥了,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了,便朝著陳東做了個手勢,然後對著正在喂藥的杜潘林說道:“杜先生,既然杜大娘沒事了,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告辭。”
杜潘林聽到凌墨軒的話,正想站起來送人,便又聽到那尊貴的男子說道:“杜先生喂藥吧,別送了,哦,對了,半個月之期還作效。”
凌墨軒看到杜潘林望過來,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陳東出了門。
陳東走在凌墨軒身後,對這個太子殿下越發佩服了,方才杜潘林的表情明顯是動搖了,看來杜潘林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
“太子殿下,您真是太厲害了,這三言兩語就讓頑固不化的杜潘林變了臉色,佩服佩服!”
“動搖杜潘林的不是我,是他躺在床上的老母親,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是為了這個才動搖的,但誰讓事情總是這麼巧呢?”凌墨軒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成就感。
如果杜潘林在這件事情之後覺得應該報答凌墨軒而找上門來的話,那就是因為凌墨軒救了他的母親,他產生了感激之情才來的,而他要達到目的居然要靠救自己的百姓來達成,聽起來是不是荒唐了一點?
他如果是個普通人還好說,但他是北陵國的太子,救助百姓不正是他該做的嗎?現在竟然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才做。
雖然他救老人的初衷就真的只是單純的要救人,但又因為現在有求於杜潘林,所以才讓這個初衷顯得不再單純。
陳東不明白凌墨軒是什麼意思,撓了撓頭,哦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