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笙歌若無其事地吃完了早飯，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看了眼夜雄，說道：“爺爺，我們聊聊吧。”
夜雄吃飯的動作一頓，笑了一下，回道：“好。”
凌墨軒吃完了飯，說了一句：“我去找小澤。”然後就出去了，還是要給他們一個空間的。
夜笙歌安安靜靜地看著夜雄吃早餐，眼裡閃過無限柔光，這個老人在她最混亂的時候拯救了她，在這麼混沌的世界裡，他是一股清流，獨屬於她的清流，他也是微光，讓她從地獄中走出來，可是現在啊，她就要離開他了呢。
“好了，我吃飽了，走，咱們去我房裡說，讓下人來收拾一下。”夜雄轉動著輪椅，朝著他的房間劃去，背影顯得很是蒼老，那個英姿勃發的男人是真的老了呢，都要時刻坐著輪椅才可以維持生活。
夜笙歌抿了抿唇，走過去推著輪椅，看到微微佝僂著的背脊，有種想要撲在他身上痛哭一場的衝動，即使剛回來那會兒知道爺爺病成那樣也沒有產生這種想法，現在看到爺爺這麼失落又蒼老的背影，心酸得要命，不過為了不讓爺爺擔心，她要忍住。
“來，坐。”夜雄撐起身子來，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夜笙歌坐下。
夜笙歌乖乖坐下，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這麼一直盯著茶几，氣氛有一絲的凝滯。
夜雄見夜笙歌不說話，也知道她不好開口，便主動開口問道：“歌兒，你是想來跟爺爺道別的吧？”
夜笙歌點了點頭，終於將目光移到夜雄臉上，看到他慈愛的目光，忍了許久的情緒終是忍不住了，微微紅了眼眶，哽咽地開口：“爺爺，對不起……”
夜雄微微笑了笑，拉著夜笙歌的小手，說道：“傻孩子，對不起什麼啊，爺爺沒事的，你就放心跟墨軒回去吧，這裡還有子旭，還有你管家爺爺，更不要說還有那麼多夜家弟子呢，放心，爺爺知道你好好的就好了，你和墨軒去了上焰大陸也要注意安全，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再回來，不是都知道怎麼回來了嗎？”
夜笙歌胡亂地點著頭，小手握緊了夜雄的大手，開口道：“爺爺，你一定要配合醫生的治療，我讓子旭給你找了個著名的國手，還給他好多個方子，都是治療你的病的，答應我爺爺，即使你的病治不好了，也不好放棄，我的藥方子雖然也不能根治你的病情，但是至少能讓你輕鬆一點，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好，沒問題，都聽我乖孫女兒的，爺爺一定好好吃藥好好治病，不讓你擔心，好嗎？”
“嗯！我會經常回來看爺爺的。”夜笙歌抱住了面前這個已經被歲月吻過的男人，斑白的頭髮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掉落，再不復年輕時候的雄姿英發，但是那雙眼卻沒有變過，看著她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慈祥而溫暖。
“好，希望你下次回來的時候要給爺爺帶來好訊息，爺爺還想抱曾外孫呢！”夜雄還是笑得很慈祥，眼裡微微漾起的光卻顯示出了他的不平靜，他知道這一次歌兒離開了，他可能就撐不到她下次回來了，不過他不後悔，他不想經歷那種無助，他無法想象他無力地躺在床上，而歌兒趴在他身上痛哭的樣子，他連安慰她的力氣都沒有，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會死不瞑目的。
……
夜笙歌從夜雄房間出來之後，就看到凌墨軒擔憂的眼神，心下微暖，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你跟小澤說得怎麼樣了？”
凌墨軒見她情緒正常，也鬆了口氣，聽到她的問話，回道：“都說好了，小澤很懂事，並沒有鬧什麼情緒，而且他還答應我一定要當兵王來著。”
夜笙歌輕笑了一聲，說道：“那小子，野心一向大得很。”
“怎麼樣，你要不要也去跟他道個別？”
“行啊，我還要去考考他呢！”夜笙歌眼裡閃過狡黠，便朝著書房走去，如果沒猜錯的話，他這個時候就是在書房裡的。
果不其然，夜笙歌到了那邊之後，看到李澤安安靜靜地在書桌上看著書，手裡還拿著一根筆在記著什麼，很是專注，連她進來了他都沒有看到，陽光照在他身上，倒是有了幾分大人的模樣。
夜笙歌輕輕喊了他一聲：“小澤。”
李澤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到來人是夜笙歌，微微笑了笑，說道：“凌姐姐也是來跟我道別的嗎？”
夜笙歌雙手插著衣兜走過去，笑著回答：“我可不只是來道別的，我是來驗收你的學習成果的，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上課的時候你回答不出來的那些問題嗎？”
李澤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