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騎在馬上,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這些話雖然說得小聲,但是卻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他的耳裡,讓他抓著韁繩的手霎時捏緊,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眼裡滿是憤恨。
這些人……這些人……都是不知感恩的,他每天來巡邏都是為了他們啊,他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沒事找事嗎?夜笙簫溫文爾雅,他們只看到了表象!溫文爾雅的人能上陣殺敵嗎?能彈指一揮間讓敵軍潰不成軍?雖然說不出他的壞話,但是這些百姓能不能不要貶低了他之後再去誇夜笙簫?
那些士兵聽著也是滿臉羞愧,他們將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以前還好好的,為什麼夜將軍來了之後將軍就變了?難道將軍就不怕夜將軍將他的情況彙報給陛下知道,到時候卸了他的職嗎?而且夜將軍待他們一直很好,並沒有給過將軍難堪,為什麼將軍就不能心胸寬廣一點?
這件事直接導致了鐵騎軍對他們將軍的不滿,當天晚上,夜笙簫在營帳裡看著書,聽到外面一聲通報:“將軍,鐵騎軍薛統領求見。”
夜笙簫眼裡閃過暗芒,嘴角一勾,來了!
“請他進來。”
薛原面色凝重地踏進了夜笙簫的營帳,此時鷹梨兒已經睡下了,他也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的,單膝跪地向夜笙簫行了一禮。
夜笙簫讓他起來,問道:“薛統領,這麼晚了,找本將軍有事嗎?”
“是,夜將軍,屬下這麼晚來打擾,確實是有一事求助於將軍。”薛原低著頭,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薛統領,但說無妨。”夜笙簫給薛原搬了個凳子,讓他坐下說。
薛原見到大名鼎鼎的夜將軍竟然親自給他搬凳子,驚得差點跳起來,連忙走過去接過夜笙簫手裡的凳子,連聲道謝,心裡對夜笙簫越發敬重,曾經離他那麼遙遠的夜將軍竟然這麼平易近人,還親手給他搬來了凳子,這麼一對比,他們將軍簡直是狹隘到極點!
“夜將軍,是這樣的,我們將軍最近有點不在狀態,平日裡一直帶著我們操練的,這幾天天天拉我們上街巡邏,我們都快成為秦嶼城巡捕了,我們都勸過將軍,可是將軍還是一意孤行,我們就想讓夜將軍幫我們勸勸我們將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這麼懈怠下去,我們連馬都跨不上去!”
夜笙簫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個狀況我這幾天也觀察到了,可能是我來了之後常將軍有點不適應,這樣吧,我明日找他說一說,不過我也不能命令他做事,畢竟我們都是將軍,他不是我的下屬,這一切還要看他的意思,不過他既然這麼介意我的話,我說的話他應該也不會聽進去。”
薛原看到苦笑著的夜笙簫,心裡肅然起敬,這就是大將軍的風範啊!什麼時候他們將軍也能有這樣的胸襟,他什麼時候就熬出頭了!
他們跟著常健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家將軍的努力的,可是這並不能讓他的心境發生變化,當初他什麼思想,現在他還是這個思想,一點都沒有變過,之前他還沒有當上將軍的時候,他的喜歡出頭的心思可以讓他在眾多士兵中脫穎而出,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將軍了,最主要的是帶兵打仗,那些虛的他們根本不需要,這就是將軍這麼多年還只能當個駐守將軍的原因吧?
“夜將軍,您是一個好將軍,有你在邊關守著,北陵國一定會百姓安寧,我很慶幸我能在有生之年見到您,與您一同在秦嶼關抵禦外敵。”
夜笙簫知道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搖頭輕嘆,說道:“我雖是個好將軍,卻不是個好哥哥,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關心過我的妹妹,你說我這麼做是對還是不對?”
“我們都能理解夜將軍,相信太子妃也可以理解夜將軍的,您一定是個好哥哥。”薛原已經好久沒有和人這麼聊過了,這麼多年都是在拼在搏,還是當小兵的時候瀟灑自在。
“薛統領,你為什麼不試著上書自薦一番呢?我看你帶兵打仗也不輸常將軍,你完全可以自己帶一個隊伍,為什麼還要在常將軍手底下受氣?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常將軍是真的老了,帶不動你們了。”
薛原搖了搖頭,說道:“夜將軍嚴重了,屬下要學的還很多,常將軍雖然狀態大不如前,但是他有時候對兵法佈陣還是很擅長的,這是屬下一直自愧不如的地方。”
“薛統領,這麼跟你說吧,這次本將軍來是有別的任務的,常將軍給耀城送去的書信說得太過嚴重,簡直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陛下覺得常將軍已經帶不動兵了,讓我來檢視情況,要是常將軍表現好了,也許這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