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芥蒂!”
顧珀瑛幾個念頭在腦海裡過了一圈,便應了下來。
葉夢斐依舊有些懵懂,但也知道三人是在說她,便直接問羅琨:“大師兄,你在說什麼?”
羅琨摸摸她的腦袋,溫和道:“小師妹別多想,是我們不好,不哭。”
這是羅琨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同葉夢斐對話。
羅琨穿越而來雖然霸佔的是一具已經斷了氣的身體,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上帶著原罪,對此耿耿於懷。在他眼裡,葉夢斐應該和他一樣,她也佔了書中葉夢斐原本的身體,雖然未必使書中葉夢斐的靈魂消失了,也許只是換了個地方投胎,但那也是佔用了別人的身體。只不過若要比較,他們倆個說不清到底誰的罪孽更重些。
就因為如此,他本沒有立場因為葉夢斐是穿越的就對她心懷惡念,哪怕他因為她的做法她的態度甚至書裡可能發生的事情對她十分冷淡,也沒立場因為她本身的存在而厭惡她。
但是他一直遷怒她的存在,然後又憎恨和她半斤八兩的自己,於是愈發遷怒她,簡直是惡性迴圈。
之前顧卿陽的棋局讓他想通了很多。
不是說他認為每個人都應當是個好人,無論別人怎麼對他,他都能默默忍受,然後妄圖用實際行動感動那個人,讓那人翻然悔悟。他不是那種品質無限高尚、心中全是善念、總想用一己之力感化世人的人。
那不是人類,是佛祖。
他只是覺得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他問心有愧,愧對有可能傷心的人。他的一生未必有多長,他的心只有那麼大,他想要包容天下蒼生,可是他的心也不能允許。
是的,他是不能毫無心結地接受葉夢斐,不能讓她安安穩穩平平靜靜地活著,但他卻對他師叔感到無比愧疚,因為牽扯到他自身的問題,他不能告訴他們真相,只能看著他們為這件事情焦頭爛額。所以他遷怒她,然後憎恨自己,又妄圖用表面的溫和將這一切骯髒的東西掩蓋在下面。
就算葉夢斐再令人覺得厭煩,他不能心懷寬容,就算他在一開始他恨不得這個有可能害死他的女人立刻去死,他也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震上‖她一震。無論她是否被嚇到,是否能夠接受,也無論他未來到底是希望她死還是活著,最後情況都會比現在要強。也許就是因為少了一點壓制,葉夢斐才會顯得越發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讓所有人都那麼忌憚。如果他能制約住她,說不定葉夢斐也不會這樣惹人討厭,更不會變得這麼能惹麻煩,不會讓歸塵真人做出私下裡殺死她的決定。
就算靈魂不是原書裡的葉夢斐,身體總是,歸塵真人這樣已經註定沒有孩子的人,又怎麼會不為家族血脈的斷絕感到悲哀!
多了他的那些縱容,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他怎麼敢說自己沒有錯!
這份因果他怎麼還得清?
羅琨知道無論是遷怒還是埋怨都再沒有用處,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突然就可以很平靜地和葉夢斐對話了。
其實如果羅琨知道葉夢斐穿越的時候,原書中那個葉夢斐的靈魂還在身體裡面活得好好的,硬是讓葉夢斐給擠得魂飛魄散,他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這相當於硬生生殺了那人,佔了人家的身體。佔了之後不能好好利用就罷了,還要惹得所有相關的人對此各懷愧疚、各自自責,這簡直是罪上加罪。
這樣的因果要是還不清,在羅琨心裡,葉夢斐夠死十次的了。
可是,羅琨真的就理解了因果嗎?
大概是因為羅琨想法太多,失神的太久,葉夢斐頗覺羅琨不真心。想到原著裡這個配角雖然對自己很溫柔,但是最後居然敢墮入邪道,可見也是個內心有狠勁的,葉夢斐就一陣顫抖。
退後一步,葉夢斐問羅琨:“師兄你在想什麼?你的表情好奇怪。”
羅琨回過神,想要伸手再拍拍葉夢斐的肩膀,卻被全身戒備的葉夢斐一條水鞭甩在身上。
顧珀瑛一把將被打懵了的羅琨護在身後,冷聲道:“你想幹什麼?殘殺同門?”
不只是哪個詞踩到了葉夢斐尾巴上,她一聲尖叫,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一把符籙激發,通通扔向羅琨三人的方向,然後趁亂扭頭就跑。
吳獻和顧珀瑛硬冒著被一堆法術砸中的危險,護著向一邊逃開。羅琨雖然十分想強調隊友攻擊本隊的人無效,但這話不好說,看到這兩人緊張兮兮的樣子,只能由著他們。
讓羅琨沒想到的是,葉夢斐雖然是他們的隊友,攻擊竟是有效的!
法術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