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沒有成功,半途折回,或者才走上幾步,又忽然靈機一觸,改變了方向去試另一條山徑。
就算冷血還未絕望,其他劍拔弩張飛騎趕來的捕快衙役們,可不再敢對她寄存希望。
眾人早已發散出去,各自三五人一小組,去尋找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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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先把習玫紅安置在一棟較嶄新的木屋裡,點著油燈,也加入搜尋行列。
冷血再回到木屋裡來的時候,兩道劍眉幾乎連在一起,額上髮絲也因汗水也黏在天庭之際,他方正、俊朗的臉上,有著堅忍的倦色與失望。
東方漸白,月黯星殘。
一夜窮搜細尋,徒然無功。
冷血並不心急於無法向省城交代,而是憔悴於憂心追命的安危。
冷血一回來,看見習玫紅支頤在桌前,向著燈光,在晨曦與微燈中挑出俊窕的背影,似乎已經入睡。
廚房裡似有一些微暖氣,冒著細細的白煙,使疲憊了一夜的冷血在開門掠起的晨風裡感覺到分外的輕寒。
冷血一皺眉頭,禁不住問:“你想出來了沒有?”
這聲音帶著些微壓抑不住的粗暴與焦躁,習玫紅顯然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的時候,看見是冷血,在慌惶中忍不住要哭。
冷血卻看見她臉上的兩行淚痕。
他的心立刻強烈的後悔著:自己不該驚嚇了她,她不是在睡覺,而是在哭泣……
——她為什麼獨自哭泣呢?
習玫紅匆忙抹掉了淚,儘可能不讓冷血看見的走進了廚房,匆匆拋下了一句話:“你坐。”
冷血在晨意中感覺到一種特殊的迷惘,但這迷惘如一個浪子返家般的親切,而且熟悉,這時候晨光漸漸亮開了,他就用兩隻有力的手指捏熄了油燈。
正好習玫紅捧著蒸籠竹格子出來,寒晨的冷意中只見她窈窕的倩影嫋動,手上捧著冒著暖煙的食物。
蒸籠裡有雞、有菜、也有肉,令人有一種還未下嚥但已生起一種喜悅的溫暖。
這些食物是習玫紅在化蝶樓狼吞虎嚥時,想起冷血為等她回來一夜沒有進食,而又顧慮到是夜要找霸王花山谷能充飢的機會實在不多,所以才悉心弄來的。
這山野木屋裡,可能由於屋主的匆忙撤走,廚具及柴薪仍相當齊全。
但這是習玫紅生平第一次下廚,往日她從不會為她父親甚或自己而從事炊煮。
冷血看著眼前的食物,喉胃間一陣暖意,為了不知如何表達心裡的感覺,他珍惜地一口一口的吃著。
這清寞的晨光裡,兩人相對桌前,卻沒有說話。
習玫紅微微地,自唇邊有了一綻極甜蜜的笑意,不容易讓人發現,她在想:離離姐姐,我已經聽了你的話。
離離在要離開化蝶樓的時候,曾經勸過她一番話,最後還說:“但溫柔還是切要切要的。”
一生在血雨刀光劍影危機中度過的冷血,從來不知道家的感覺是怎樣奇妙的,他也從沒有享受過女子烹煮的機會,而今,這種感覺都一起湧上心頭。
這感動使他吃不知味,更忘了讚美。
他瞥見習玫紅坐在背向晨曦的微芒裡,這裡屋裡遠是灰濛黯淡的,他看不清楚她的臉容,只隱約挑出了她生平僅見的柔靜輪廓,像一朵經過夜露要毅然迎接晨光的細柔的花。
冷血心裡浮現一片痛惜之情。
——她此刻在想什麼?
他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把她攔在桌上的柔荑握住。
可是她突然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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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嚇了一大跳,他以為他的手已摸在她手上了,定一定神,才知道還沒有。
只聽習玫紅亮著眼睛說:“不對,不對!這廚房裡怎麼什麼都齊備,卻連一點灰塵也沒有的呢?屋主不是早逃瘟疫去了嗎?既是窮苦人家,才會住在這種地方,又怎會連這麼多完好的傢俱全擱在這兒?”
這一連串的話,把冷血怔住了。
從他帶習玫紅入屋,到他再次疲憊而返之時,兩次他眼裡只有習玫紅,沒有顧及其他。
——可是照習玫紅如此說來,這屋子只怕定有蹊蹺。
開謝花 第三回 火花
一
煙火瀰漫,黑氛濃霧,嗆咳燻淚,追命、蕭亮、方覺曉四尋洞壁裡並無出路,只有冒死衝出一途了。
正在這時,洞腹山壁,軋然而開。
追命只聽一個嬌柔但是熟稔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