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接下那兩道刀光,他便用盡了全力,如今八道刀光斬來,縱然是他也不敢硬接。但事已至此,青雲門眾人不阻止,顯然也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他鼓動起全身靈氣,再次伸出雙手,熾烈之感勃發,將整個玉清殿變成了火焰之海。
而這時,一個平淡的聲音終於響起:“老七,住手。”發聲之人,正是矮胖的田不易。
隨著他的出聲,那刀光突兀的懸在天空之上,竟然於極靜之中生出了動感,四周的空氣終於蕩起了一圈圈波紋,在天空中急劇擴大,眨眼間就狂風四起。
在狂風之中,一聲不甘的悶哼響起,刀光徐徐消失。
隨著刀光的消失,那壓制了李洵的刀光終於潰散,他終於緩過身開,黑著臉色看向大竹峰方向,死死的咬著牙齒。雖然他表面上吐了一口血,但那刀光始終極有分寸,壓制住自己動彈不得,卻沒有真正傷了自己。真正痛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在青雲門焚香谷兩大派所有的高層眼裡被吊打,這才是他最憤怒的地方。
但他卻產生了一絲懼意,想起那八道連雲易嵐都只能勉強對抗的刀光,徹底放棄了與之爭鋒的信心。
雲易嵐手臂放下,臉色一陣青白,朝道玄真人看去,冷笑道:“好,好,這便是青雲山的待客之道?”
道玄真人面上古井不波,聲音絲毫不變,微笑道:“道兄息怒,小輩不懂分寸,失了禮數,道兄莫要介意,傷了兩家情誼,為兄在此代關師侄道歉了。”
雲易嵐冷笑道:“哪裡,道玄真人的道歉,我這糟老頭子可不敢當。”
道玄真人搖了搖頭:“道兄放心,關師侄一時衝動,我青雲門自有懲罰。若是你還不順心,那我代關師侄給道兄道歉了。”說完他竟然真的站起身來,朝臉色大怒的雲易嵐微微低頭行禮。
雲易嵐臉色一變,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竟然硬生生忍住了到嘴邊的話,沒有抬腳離開,怒道:“道兄不必如此,今日我也乏了,若是方便,這便回去休息一宿,有事明日再談。”
道玄真人一愣,反應過來點頭道:“也好,山裡早就備好了客房,道兄和各位先休息一晚也好。”
說完他拍了拍手,幾位弟子走了進來,他吩咐道:“帶雲老谷主下去休息,千萬莫要怠慢了。”
雲易嵐冷哼一聲,竟然連客氣之詞都沒有,轉身跟通天峰弟子走了出去。在他身後,焚香谷眾人亦然。
待焚香谷之人走遠之後,只剩下青雲門眾人。田不易這才冷笑一聲:“丟了這麼大的面子,這老鬼都死撐著不走,練出這一張臉皮也不容易。”
道玄真人卻是眉頭一皺,搖頭道:“他越是這樣,就說明這次的事情越不簡單,連他和焚香谷的實力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想聯合我們青雲門和天音寺一起行動。弄不好,比十年前的正魔之戰還要慘烈啊。”
田不易冷哼道:“他想要我們青雲門頂缸,也沒那麼容易。”
然後他看向水月,陰陽怪氣的道:“也不知道老七發什麼瘋,莫名其妙的就跟焚香谷之人對上了。”
然後他看向臉色冷若冰霜的陸雪琪,輕笑一聲,調侃似的笑到:“陸師侄,你知道嗎?”
陸雪琪臉色微微一紅,竟是少了一分清冽,卻生出了一絲不曾有過的別樣魅力,在玉清殿眾人的注視中搖搖頭,聲音帶上一絲隱約可聞的慌亂:“不知道。”
田不易輕笑一聲,看了一眼同樣皺眉的水月一眼,不再追問,看向道玄真人:“掌門師兄,老七那裡該怎麼處理?”
青雲門門規森嚴,如此當面對長輩客人出手,於情於理也是該罰,不然以後誰還敢上青雲山?田不易再是心疼關明玉,也只能首先擺出態度,認罰。當然若是罰的過了,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道玄真人也嘆了口氣,摩挲著鬍鬚想了想,這才道:“關師侄對客人出手,自然要以儆效尤,就罰他在大竹峰頂面壁一個月吧。”
水月一聽,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別人十年未下大竹峰,你罰他在大竹峰面壁一個月……就連齊昊也捂著嘴,好容易才壓下笑聲。
田不易奇怪的看了道玄真人一眼,似乎在奇怪這位掌門師兄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才聽道玄真人說道:“若不是關師侄出手,我們恐怕很難試探出雲易嵐寧願丟下臉也要把鍋甩給我青雲門,也不會想到獸神的威脅真的這麼大,逼得雲易嵐放棄千年基業。”
他頓了頓,才說到:“我會手書一封,給天音寺的普泓神僧,邀他前來青雲山一敘。”
田不易這才點頭: